第二十章：十年回头空落落（1 / 2）

直至第三天，众人才在满寺的殷切目光中踏上往秦岭的路。若不是罗二再三说长安离此地极近，日后必定会经常来往。而且灵感寺正在长安城南边，从南边进长安的和长安南下的商队都会经过此地。保证灵感寺必然会成为一个极为重要的大存取点。不然，只怕他们还得多盘桓几天。

冬日虽然寒冷，但也空气凛冽，让人精神振奋。众人分工明确。虽只有五人，然前哨、护卫、殿后各种安排一项不漏。马车的车轮滚滚中，秦岭在望。

记忆中的罗家坳已经模糊，这十年的梦里也从来没有它。那是一个夹杂在两座高山间的小平原。左边的山上满是桃树，右边的山上多的是柿子树。每到秋天，吃完桃子吃柿子。那满山的甜，那满山的香，罗二都已经遗忘。

印象最深刻的，只有那两只山魁血红的双眼，和母亲引走它们时的匆匆背影。

早年年纪还小时，罗二还有幻想。幻想着这西游阎浮世界里漫天的仙佛或是妖怪，能够搭救母亲，保她一条命。后来罗二想通了，他又不是什么“天命之人”。仙佛虽多，但他们只会关注那些“天命之人”。如玄奘、猴子那些，都是仙佛们投入巨量资源，百般安排的对象。区区蝼蚁之命，实在难入仙佛的法眼。就算碰到了，只怕也难得引动他们的视线。

其实，罗二是羡慕玄奘和猴子的。最起码，他们还有被利用的价值，在价值没有最大化之前，必定有仙佛保护，这就是所谓的仙佛护体。

罗二的十年挣扎，百般折腾，不也就是想要引起仙佛的注意。犹如黑夜中的萤火虫，大喊着：快来看我啊，我是个能发光的灯！

只有仙佛选中你，你才有了利用价值，才会有各项资源汇集到你身上。你才有可能跨越捆绑你灵魂的锁链，才有可能吸收资源成长，才有可能完成仙佛赋予你的使命，才有一丝丝的可能摆脱浑浑噩噩不断轮回的宿命，成为新的仙佛。

然后，你也会挑选你的“天命之人”，你也会无视蝼蚁的性命，你也会利用你的资源让“天命之人”成长，利用他们的性命，一次次的各方试探，攫取你的利益。成功了，你就会再成长一点点；失败了，那就潜伏在黑暗中，舔舐着伤口，积累下一次试探的力量。

轻易你们是不会死斗的，孤注一掷不是你们这些仙佛的习惯。以万年计的修行多么的不易，怎么会因为一些好处、几条培养出的小蝼蚁的命去死斗呢，这是多么的不划算啊。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尊严、底线、理想这些和仙佛的存在比较起来，又算的上什么呢？

你们这些仙佛是睿智的，漫长的生命只会让你们越发的懂算计，越发的会取舍，越发的强大而腐烂。直到整个宇宙周天都无法忍耐，重启会元。如此又是一个新的轮回，或者说是一个老的宿命。

因为总有那么一批“不死者”，趴在老会元的宇宙周天上拼命的吸血，而后以此躲过万物的寂灭，来到新会元的宇宙周天传播精神的瘟疫。于是新会元被选中的仙佛们也走上了老会元仙佛们的老路，学着“不死者”的作为，拼命的吸血，直至又一个轮回。

罗二准备先入山，满车的器械和装备，可都是为了这两头山魁准备的。罗二祈祷：“你们可一定要在啊，一定要安好！”

众人来到罗二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地点，此处已经快接近秦岭深处了。

罗二的母亲是一名药师，只因听人讲，此处最近经常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仔细寻找却又无有发现。母亲详细了解了情况，发现闻到酒香之人，大都会在两三天内，于腰间生出一串串的小红疹，乡间称为“龙缠身”。没有大碍，时间一长便可自愈。

母亲判断，这里很有可能有一株结果的醉龙草。醉龙草本身也不是太过稀罕的药材，大都配伍各类粮食酿造药酒使用。它本身极难结果，依靠根系分裂繁衍。然而，一旦结出了醉龙果，对于十二岁以下的童子，却有伐毛洗髓之神效。醉龙果还有一桩麻烦，便是此果无法保存，采摘下后，便要立即服用。否则每过一刻，药效便减弱一半，三刻之后化为清水，灵性返还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