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十年回头空落落（2 / 2）

多方权衡之下，作为资深猎手的父亲决定全家一起出动，采摘醉龙果给罗二服用。父亲的决定是有道理的，他本身作为秦岭大山里长大的本乡人，对那块区域是比较熟悉的。而且作为资深猎手，狼虫虎豹基本不在话下。唯一可虑的，便是偶有所遇的深山妖怪。其实小妖也是无妨，不过是力气大些，动作快些，有了防备的猎手也是可以对抗的。可怕的是那些大妖，它们可是会法术的。

父亲和母亲都希望罗二能够走出大山，学得本事，再来回报宗族乡老。无需如他们这般，守着这秦岭宝库却苦苦煎熬。山里人苦啊，地里出产不多，还得经常被山猪、狗熊祸害。山中山货不少，却没有门路，只能被上门收购的商行贱价收了。

父亲曾打得一头白虎，神箭入脑，皮毛完好。不甘心被商行低价收取，约了三个同宗的兄弟，要运到两三百里外的长安大城卖掉。结果一路关禁严密，吃拿卡要，还未到长安便无奈被乡绅低价夺了。有个年轻的同宗兄弟，不甘吃亏，言语冒犯了几句，便被县衙铺快拿下，说是江洋大盗。多方打点，伏低做小，贱卖白虎的钱全部用个干净，才出得大牢。

父亲和母亲都觉得苦苦煎熬，难有出头之日，不如一搏。成了，罗二以后自是出类拔萃之人，总会有人高看一眼，未来必有坦途。不成也无大碍，只要人还在，总有机会再次博来。

开始很顺利。凭借父亲高超的打猎技巧，带着家人躲避大兽，驱赶小兽；母亲靠多年的采药经验，顺利的找到了结果的醉龙草。父母合力，赶走了蹲守灵药的一头金线大蟒。摘下灵药，让罗二立刻服下。罗二服下灵药，浑身气机收敛，身体仿佛醉酒，不听使唤，精神却是灵觉非常。母亲仔细观察罗二的状态，说是正常情况，只要两三个时辰便能伐毛洗髓，开得百窍。

然而，回行不过十里，连听得连声尖啸，从后方急速追来。父亲眼见得被追上，让母亲背负罗二先逃，他来周旋一二，拖延时间。逃不过里许，罗二心中一紧，勉强回首，便见得两只型似成人，遍体黑毛的独脚猿猴样妖怪，将父亲围住。妖怪互相低啸沟通，而后从口中喷出一股黑烟笼罩父亲头脸。起手一棍，隔开父亲刺出的钢叉，再一拳，打中父亲脑门。只打的脑浆崩裂，死无全尸。

母亲眼见得无法逃掉，只得将罗二藏身于荆棘草丛，自己向另一处奔逃。还多番引发声响，引得两妖来追。

罗二苦苦挨到药劲散去，连滚带爬来到父亲最后战斗的地方，只见地上一只扭曲的钢叉和满地的血水，尸身已然不见。又去找寻母亲，更是踪迹全无。回到藏身的草丛，罗二还在幻想母亲能逃得性命，会回来寻找自己。然而无声哭泣到天明，直到幻想破灭。

罗二带着众人寻到一株高大的铁杉，跃上高耸的树干，从树杈间用力取出一柄锈蚀弯曲的钢叉。十年的时间了，铁杉又长大不少，已经超过常人合抱。当年藏在树上的钢叉也几乎与铁杉长到了一起。这股仇恨也与罗二完全无法剥离。

罗二将钢叉捋直，略微擦掉锈迹。而后对着众人点了下头，确定就是这里。

刘氏兄弟见状，放下从马车中抬过来的两个长条大木箱。霍幺姑打开背上的包裹。老朱四处查看，而后径直向密林深处走去。

月上高岗，照得山腰一片白亮。高大的铁杉下，一只体型巨大的猿猴在不住的哀鸣。它的双脚都被折断了，但贪婪的目光一直盯着离地三四丈的树干枝桠上一颗灵芝状灵药。这只巨猿虽还未化妖，但双眼灵动，离开智化妖也不远了。

千年紫芝，传闻中能助妖怪脱胎化形，修为大进的灵药。此物对人间界而言，也就是一味大补气血的补药，但对于妖怪来说，实乃可遇不可求的灵药。

觊觎千年紫芝的不仅仅是这只猿猴，还有一条五丈多长的金线黑蟒。只见它盘绕在铁杉的上端，口中猩红蛇信不断探出，时而还用长尾拍打树干。仔细看时，却发现，这条巨蟒居然被人居中钉在了树干上。它用长尾拍打树干，并非是在示威，而是吃痛不过的发泄。

是的，这一切都是罗二一行人的布置。巨猿和黑蟒都是罗二与老朱仔细挑选的临近化妖的野兽。然后打晕抓回来安排好的。山魁乃猴属，黑莽也与当年守护灵药的金线大蟒类似。千年紫芝也没有千年，却是罗二重金收到的百年紫芝。百年份大补气血的补药，在长安城也不便宜。而后经霍幺姑的手段催发，让这百年紫芝在几天内呈现出千年紫芝的药香与神韵。不过，几天后，这价值千金的药材也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