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玉（1 / 2）

吴东汉甚至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粘稠的液体顺着脸滑道嘴角，闻起来就像发臭的生鸡蛋，堵塞在他嘴边让他难以呼吸。他早已适应了疼痛，区区一只眼睛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个脸上满是伤疤的男人冲过来钳住自己的手，他对着椅子上的女孩说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

“父亲。”吴东汉看向倒在地上的老人。是父亲吗？他的脸上布满油光，皱纹里夹杂淤泥污垢，记忆中的父亲好像没有这么矮小，也没有这么单薄。吴东汉的眼神呆滞，晕倒在地上。

“老先生！”楚可升抱起收尸人，却险些用力过猛仰倒再地。他没想到老人的身体如此轻盈，厚重的衣服下早已被殴打的满是淤青。

“他，东汉没事吧。”

“他没事，只是一只眼睛没了，人还活着。”

老人长喘着气，呼吸逐渐衰弱，剧烈的殴打已经让他的身体无法支撑，或许知道命不久矣，他再次握住了楚可升的手：“小伙子，还记得你答应我的吗？”

“记得。”

“让这孩子去该去的地方赎罪！拜托了！”他用尽生命说出的每个字，听起来都极具分量。老人转身拿起吴东汉的右手：“对不起东汉，没能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他的眼中眼含热泪，温柔又自责，那赤红的手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个异类，在他眼中却是十年未曾抚摸过的渴望，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黑沼监狱的人赶来带走了吴东汉，对于他的审判还需要进一步审理，前提是他能撑到审判他的那天。

“混蛋！”小玉以为贺时见到她的时候会哭出来，谁知见面脸上就被贺时重重的扇了一巴掌。“说不让你乱跑为什么不听？出了事情怎么办！”

刚经历了生死一劫，原本以为会得到贺时的安慰，捂着通红的侧脸，小玉心中说不出的委屈：“难道我就要一直呆在那个破巷子破酒馆里吗？难道要我一直闻着你们这群老男人的酒臭味长大吗？”

“那你的意思是外面就安全了，你看见了吗？你向往的外面是什么样子？”

小玉立刻反驳：“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只把自己封闭在酒馆里做一只井底之蛙，我不想这样！”

贺时见她还是犟嘴，抬起手来就要再在小雨另一边脸上添个手印。傲风光急忙拦下贺时：“你干什么！你就不能和孩子好好说嘛！这孩子都吓坏了，你再打她骂她，你觉得合适吗？”

“还不都是你！谁让你让她跟这小子乱跑的？死人坑那种地方你也敢让她去？”

“我？！你现在反过来怪我？我告诉你，要是一开始让她跟我，别说死人坑了，我能把她养的十八层地狱都不怕！”

“别说了！”傲风光的话提醒了小玉。“反正你们都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不用你们管！”

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贺时还是忍住了去追的心：“小子，你去看着她点，别再又出什么事了，这次把她安全给我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