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锦官城内沦落人 第3节 寒冬祭霜雪(5)(1 / 2)
过了几天,我依然像往常一样的上班,而桂影书也一直没有给我联系。每当下班回屋以后,我就感觉激情乏味,时间也像是停止了一样。
有几次,我拿出酒杯,想喝上一点酒,希望让酒液温暖自己冰冷的身体。同时,通过乙醇对神经系统产生的生物化学作用,让我的大脑亢奋起来,以逃避难以言状的寂寞。
事实上,每当我端起酒杯时,耳边又犹闻起桂影书对我讲过的话来。我的目光随之又转移到那巨大的壁橱上。奇怪的是,我再也找不到吞下酒液的冲动,心情也变得黯然沉重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将有关地名的稿纸从中翻找了出来,然后,就一份一份的挂在墙上。
很快的,房间内的所有墙面,就被写满字迹的淡绿色稿纸给占据了。每当窗外的寒风刮进来,一张张纸就随风翻飞,仿佛是幡旆一样,在召唤着灵魂的归来。
很多时候,我躺在床上、或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遍一遍的细数着稿纸上的地名。不经意间,脑海中就会像鸿蒙初辟一样,浮现出盆地中央那一片方圆几十公里的丘陵。
假如说,就单纯从文本意义上来讲:那一个地方好似宇宙中的奇点,一群人生活的原点,是所有故事发轫的地点。
对于同样出生在红色丘陵,离家出走到西部平原谋生的我来说,当联想到紫色盆地那连绵起伏的土地时,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就会涌上心头。
或许,那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记忆,而是千千万万个人抹不去的紫色记忆。
尽管,川省在南宋和明末遭受过毁灭性的重创,但依旧以傲然的姿态屹立在群山之间。
在几千年的历史演进当中,有多少战争和平、痛苦喜悦在那里碰撞,在那里交织。在它温润的土地里,滋养着生生不息的生灵,让人们的智慧化作传奇,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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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故事的地理信息,我在头脑里大致的捋了一遍。
那一片紫色丘陵之间,有一条长达十华里的山沟,形状颇似一个壶状的葫芦,上半部的壶嘴就在观音山脚下,壶底则靠近界门山。壶身最细的地方叫“鹰嘴崖”,它像是一道天然的形成的关卡,将上半部的云家祠和下半部的福禄堰分割开来。
整条山沟的中央,有一条发源于界门山的小溪,名叫“青莲溪”。青莲溪在枯水期只有两丈多宽,丰水期则宽达十五六丈,直到古驿道的基石下。
古驿道宽约丈许,名叫“东川驿”,自秦汉以来就是一条邮驿官道,连接着西川和关陕。路面由青石铺成,也许是年代久远之故,路面已经被车马碾压得凹凸不平,赫然显现出历史的沧桑。
青莲溪和东川驿两岸靠山是绿油油的庄稼地,临河的地方则是一畦畦菜地,除了雨季偶尔被淹之外,大部分时间都能为生活在两岸的人家提供时令菜蔬。
云家祠西面的观音山,是一座海拔两百多米、自北向南的小山脉。放眼望去,观音山的中央,就好似一个笔搁的形状,其主峰因而得名“笔架峰”。
笔架峰绝顶之上,有一眼不涸不溢、甘冽甜美的古泉,名曰“七泉”。相传,那是观世音菩萨在大旱之年救济灾民,用杨柳枝从宝瓶里洒下的一滴甘露,就此点化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