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大惊变(1 / 4)
像这样浑身有着纯黑柔亮鬃毛的骏马是不多见的,只见那马儿睁着澄清的双眸,与头上戴着的鎏金花笼头相辉映,马身披有内皮外甲的软胄,胄下系有白毛挂饰,马鞍漆金而马镫则为纯银打造。
马儿慢步走入场中央,令众人赏心悦目。
华甲衬宝马,宝马就自然应该配英雄。
但看那个骑在马背上的人,衣服论华贵也是够华贵的。
他上身披有轻身软甲,甲下看到有裘毛,而有白色面料做里,看那色泽该是丝绸。
在腰间则佩有以纯金制造的带钩虎头腰带,在那虎头的旁边刻有双凤,虎凤同生,金光四射,动物形象夺目之余看上去更是栩栩如生,同时腰带上系有一把黑铁剑,剑鞘上有白马架云的纹饰,而剑柄以亮银铸造,剑身虽不出鞘,也显然看得出是一把名贵的宝剑。
再向下则是一条暗红绒胡裤,绒面暗里透亮,隐隐发出贵气,而脚上穿的则是一双鹿皮军靴,靴上有翠玉宝石,靴底虽有泥但却丝毫没有弄脏玉面。
至于在华丽包装下的那个人,则是四肢无力,勉强弯腰伏在马身。
他印堂发黑,左眼包扎了一缠白布,白布上有染有血渍,而因白布遮蔽而令人无法看清的面庞上则发出阵阵晦气,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将死的病恹子,丝毫撑不起富丽华贵的衣着。
人是坏透的,要死,穿什么也没用。
“小子元!多年不见啦!老夫看你这小贼的样子,也是要快死了吧!”史阿对着那马上贵人说着风凉话。
他心里有着极大的怨愤,巴不得想对眼前之人用尽毕生所学到的最为残酷的手法杀害,那是究极的仇恨,内心动不得丝毫的仁慈。
糊弄的关子不必再多讲,那个马上贵人不是别人,正正就是魏朝的第一当权者,大将军司马子元,司马师!
史阿是曹魏宗室亲信心腹,年青时初下山便是曹丕的近身护卫兼剑术教练,曹氏对他有恩情,而打从正始之变——也就是高平陵事变以来,司马家囚禁魏室、篡夺曹氏权力,名为魏臣,实为魏贼,这对于史阿来说,是不能原谅的仇恨,所以他决不可放过司马师。
“老先生是何方神圣啊?竟敢对当今大将军如此无礼!!”那捉着年青武士后颈的国字脸护卫脸色深沉,他对着史阿说道,话语间充满杀气。
“咦?——呵呵!小子,你竟敢将老夫的小兄弟抓住,老夫看你才是无礼!”史阿这下才发现那个贴心小武士被人控制了,他怒火更大,便要斥道:”老夫就是武林至尊,当然就是当今圣……“
他正要道出自己的身份,却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司马师却说话了:“大师傅,真是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老人家仍健在,别来无恙嘛。”他的脸阴森森,嘴上露出勉强的笑容。
“可笑,可笑!老夫能在这里见到你就当然是无恙健在啦,小子元,老夫和你话不投机半句多,别再扯东扯西,快快受死啦!”
史阿骂完,便快速往前奔出数丈,直奔司马师所在,身法之快世所罕见,他怕夜长梦多,便将身上仅余的力量全数汇聚,要发出致命一击,将这世仇迅速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