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晚都得回家睡（1 / 1）
哑子小时候，在上小学三年前，都没有在其他人家里睡过，因为那个时候哑子从小养成了一个习惯，可能是小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晚上睡觉必须挨着妈妈才能睡得着，以至于大姨，小姨，舅舅他们都知道这个事，有时候偶尔还略带嘲笑的对着哑子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哈哈哈……
有一年夏天，农忙的时候，那个时候小学会根据农民收割水稻和种水稻的时间，放农忙假，一周的时间，农忙的时候，夏天也正是经常下雷阵雨的高发季节，哑子哪儿叫风泡雨，就是来的快去的快，但是给农民就带来了很大的烦恼，因为水稻收割回来之后，需要及时的晒干，那个时候，村里面稍微家庭条件好一些的家庭里边会自己找篾匠编一个大的米萝，大概四米长，六米宽的样子，摊开来用来晒水稻，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在村里集中晒水稻的料厂处，每家都有一块自己“晒窝基”，也就是村里找了一块比较空阔的地，然后给每家分了一块，每家自己负责将分配的到的地方用点水泥修面，用来晒水稻，晒别的农作物，偶尔自己的地方用不到的时候，也可以借用给别人晒，当然，也可以借用别人空余的场地晒水稻及其他的农作物。
哑子家当时家庭条件不好，没有米萝，只能将收割回来的水稻，运到村里集中晒得地方，因为他们家在那也有一快地方，大概三米宽，不到六米长，挨在一起得有三块，边上得是哑子大伯家的，再边上的是他细爷爷的小儿子家的，面积都差不多。每块地方大概能晒十袋子水稻，晒得厚一点的话可以晒个十四袋子水稻，那个时候哑子家里有大概五亩地，还有一亩多的基农田，所谓的基农田就是村里根据目前的人口以及以后可能增长的人口综合考虑，空留的一部分没有按照人均分配下去的空余的水稻田，由村长用抓阄及自愿申请的方式进行分配，多做的基农田需要按照面积多交一些税，最早的时候是用给粮管所交水稻，按照每亩地多少斤水稻，晒干后的水稻上交的，有些年头还得交其他的田费，后来为了鼓励农民种田，不仅不用交税，国家还给补贴。
那年夏天，雷阵雨比较多，头一天收割回来的水稻，一大早，哑子的爸爸就用单轮推车一次推四袋，推到自己家的晒窝基上，推了三车，然后大概用窝扒扒开了，早上喝了一点稀饭，就去田里割水稻了，先把水稻割倒，放好，等着哑子妈妈做好早饭，喂完猪之后，带着哑子和他哥哥，然后给哑子爸爸带好早饭再去打水稻，用很老式的打谷机，需要用脚踩的那种打谷机，快到上午十一点的时候，看着远处天满满的变黑了，知道是快要下雨了，哑子妈妈就让哑子的爸爸赶紧把上午打的谷用推车推回去，然后带着哑子去把家里晒的水稻收起来，推回去，哑子爸爸和哑子赶紧把水稻搬到田梗上，推着车就往回走，先把水稻推回家，然后带着簸箕扫把和“怂谷爬犁”，收水稻用的工具，还有袋子，赶紧去晒水稻的地方去收水稻，到了之后，哑子爸爸赶快的把水稻推笼起来，哑子用扫把扫着，远处的黑云还没有过来，偶尔黑云的中间还有点空隙，太阳穿过，形成一条光线，但是随着黑云的满满逼近，起风了，扫着地，灰挺大，边上的几块地上，村民们也都在收着自己的水稻，但是当把水稻都推到一起的时候，抬头看天边的黑云，因为风向的原因又被吹往别的方向了，几个大人都在说着这风泡雨，看这风向感觉不会落到我们这里来了，于是有的人就开始让小孩子们去家里把挡水的盖子拿来，说是挡水的，其实就是装肥料用完之后，剪开之后，几个袋子拼起来的盖子，因为有一层塑料膜，不会漏水，可以用来挡雨，盖在推笼的水稻上，周边用耙子，扫把或者用砖头，石头等压住，这样就算下雨，也不会直接浇湿晒过的水稻，如果不下雨就掀开，可以直接把水稻推开来接着晒，但是哑子的爸爸觉得应该这场雨不会下到这边来，所以就只是简单的把水稻推笼了，没有用盖子盖住，然后就带着哑子去田里接着收割水稻了。
到了田里，哑子妈妈和他的哥哥在低着头割水稻，已经割了有快一半了，看到他们回来，哑子妈妈就问过，谷都收回家了吧，不等爸爸说话，哑子就说到，没有，爸爸说看了一下风的方向，风把黑云都吹到别的地方了，估计雨不会吓到咱们这边来。妈妈明显不悦的说到，不会你个头，你看远处黑云下面都飘起来了水雾了，估计一会儿就过来了，可能真的是女人的第六感比较强。哑子爸爸这会儿抬起来头，有点不是那么自信了，但是还是肯定的说着，肯定不会下过来的，放心，如果等一下下过来，我就赶紧跑回去收水稻，反正我们都已经把谷给推到一起了……可惜过了几分钟，风越来越大，一会儿黑云就把太阳遮住了，哑子爸爸赶紧往晒窝基上跑去，哑子妈妈，哥哥，还有他自己也来不及收拾，就也往回跑去，但是还没到一半路上，风大了，瓢泼大雨就下下来了，到了地方一看，原本推到一起的水稻已经被大雨给重散开了，因为水流的原因，有些已经顺着水，被水给冲走了，边收着水稻，哑子妈妈边骂着他的爸爸，回到家，大家衣服都湿了一身，好些谷子也没法收起来，估计能少了大概半袋子，回到家，哑子爸爸妈妈接着吵架，吵着吵着，妈妈委屈的哭了，说了一句，你厉害，就你厉害，别人都知道用袋子盖住谷，就你觉得雨不会下来，这下好了，白白晒了，还被雨冲走了一些谷，过了半个小时，雨，停了，哑子爸爸还在咕囔着，妈妈实在气不过，说，你自己割水稻吧，我回娘家去……哑子爸爸也在气头上，没放心上，任由哑子妈妈回娘家……
等哑子妈妈往外走的时候，又吩咐哑子去跟着妈妈，拉着妈妈不让走，但是哑子上前去，还是没能拉住妈妈，只能跟着妈妈一路往外婆家走，路上刚下雨，拖鞋上沾满了泥，越走越粘，越走越重，偶尔走的时候，脚还会从拖鞋的前面滑串出去，第一次哑子还停下来，找个小棍子，把拖鞋底下粘的泥土插下来，然后接着穿，接着走，但是再往前走，又沾满了泥土，索性，脱下拖鞋，光着脚走路，路过农田，来到了一片山林里，树很高，有点阴森，说实话，小孩子一个人走，或者就算是几个人走，也不敢走，偶尔往里边望去，还有一些老坟在那立着，哑子赶紧追上去，紧紧的走在妈妈后边，跟着走着，也不说话……
到了外婆家，外公外婆都在家，问了下情况，也没多说，就说今天就现在这边，等过几天再回去，哑子也待在外婆家，可是越到快天黑得时候，哑子越想回家，因为外婆家，终究不是自己家，尽管妈妈在这，于是就跟妈妈说，妈妈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妈妈还是不答应，临近天黑了，哑子吵着哭着，拉着妈妈得衣角要回家，可是哑子妈妈说天都黑了，还没走到家都要天黑了，肯定不行，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僵持着，哑子看到爸爸拿着电灯，骑车自行车来接妈妈了，哥哥坐在车子后座上，远远得看着，哑子赶紧跑过去，就要爬上自行车，但是爸爸不让，因为还得劝他妈妈回家去，大概说了句还在生气啊，大概道了个歉，然后给哑子外公外婆也保证了一下，以后不再吵架，然后外公外婆也留着，要不你们一家今天晚上都在我们这住着，明天天亮了再回去，现在天都黑了，路也不好骑车，哑子说，没事，外婆，我们可以慢一点回去，妈妈拗不过哑子，也说到，妈，我们还是回去吧，还得回去喂猪，猪还没喂呢，然后哑子和哥哥就先坐上了自行车得前面，爸爸先两脚跨过自行车，然后让哑子妈妈坐在车得后座上，哑子坐在最前面，一手紧紧握着车把，一手拿着电灯照着前面得路，等哑子妈妈坐好之后，咬着爸爸左脚一蹬，自行车就骑起来了，天上月亮很亮，星星很多，路上尽管有点滑，偶尔路窄得时候，还停下，推过去，自行车上，在哑子爸爸得骑行下，一家人缓缓得向家的方向而去……
渐渐的就回到了家中，回到家，哑子妈妈先把后面锅里得猪食舀起来，装到桶里，然后倒倒猪巢里，洗干净锅，倒入水，前面的锅里洗干净，让哑子爸爸刨了几个芋头，把饭和芋头放在一起，开始煮哑子最爱吃的芋头煮饭，那个时候家里没什么菜，哑子妈妈经常做芋头煮饭，省事，一家人也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