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晚也要回家（二）（1 / 1）
说到再晚也要回家，除了没法在外婆家过夜睡觉外，在大姨家哑子也同样没法睡觉，在哑子儿童时间的记忆里，他就只在外边过过边一次夜，那就是有一次端午节和哥哥去外婆家送节，按照那的习俗，每逢一些传统的节假日，嫁出去的女儿都得回娘家看望父母，如果不在了也得回去，舅舅为大，所以也有另外一个习俗，女儿出嫁的时候，女儿的兄弟的座位次序是最高的，出嫁的时候，父母没法一起，女孩的兄弟送姐妹上门，那个时候八仙桌是有严格的座次之分，正对门的是上位，靠左边的位置是最大的，叫做左边的上位，也叫东边的上位，因为那个时候所有的房子门开口都是坐北朝南，第三第四位是东边的两个座位，第三位是靠北边的那个，然后是挨着的顺位，大的原则就是对门的是上位，然后是靠近东边的位为上位。
外公家的老宅子在村里的中间的位置，主要的主梁和房梁都是木头做的，年代稍微比较久远，木头已经泛黑了，因为人气比较旺，大门的主梁已经被摸得反光了，外公家是跟人合建的，堂前，也就是大堂，两家人共用，一边摆了一个八仙桌，用来正餐招待客人的，大门进去右边是外公家的，分前庭和后庭，中间隔开的两个房间，木头搭建的楼板上还有一个大的木头床，用来有可人的时候偶尔住人的，上面比较黑暗，间隙的地方用透光的玻璃瓦替换了陶土烧制而成的瓦片，用来增加光线。大堂后边是院子，中间有个集水井，回字形的，两个口中间是小沟，中间放了一个大的盆用来集水用的，小沟里也有水，有的时候外公在外边捉到鱼或者泥鳅就会放在里边暂时养着，尤其是上半年的时候雨水多，而且农耕翻田的时候很多鱼和泥鳅，哑子和他哥哥，大姨家的儿子明力端午节同一天去外公家送的节日，哑子和哥哥先到了，后来明力和他的两个姐姐也来了。
伙伴们都到了之后，三个男孩子就穿过后门下了三个台阶去厨房，外婆已经在厨房里开始做饭，听外婆说到集水井里前几天外公耕田的时候撒了肥料之后捉到了一些鲫鱼和泥鳅黄鳝，捉回来之后都放在沟里养着了，听到这话，三个外甥赶紧扎起裤脚，甩掉拖鞋，跑向集水沟里，因为跑的太快，加上长期造水冲刷，台面上已经长了绿色的青苔，明力刚走上去，就脚下打滑了一下，屁股一下坐到青苔上了，滑倒了，因为青苔上比较湿，等他站起来，屁股那正好和地面接触的地方都湿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接着开心的抓鱼和泥鳅去了，三个人不一会儿就抓把鱼抓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难抓的泥鳅了，为了抓到泥鳅，哑子哥哥和米明力先站在一起，然后反向出发慢慢的移动，最终慢慢收拢，快要接近的时候，哑子也在边上抓起来，他哥哥和明力也抓起来了，终究是泥鳅太滑了，没能抓到多少，吃过午饭的时候，天突然就下起了大雨，本来以为会停下来，但是直到天黑都没有停下来，很奇怪，哑子时不时的坐在门前看外边，看看什么时候能够雨停了，因为他一直想着早点回家，因为他不想在外边过夜，柯是终究没有停下来，最后晚上只能和哥哥，还有明力三个人在楼上睡觉，明力的两个姐姐在楼下和外婆，舅妈睡觉，舅舅和外公一起睡觉，晚上的时候听着瓦面上传来的声音，透着玻璃瓦，偶尔外边雷电闪过，哑子一直没法入睡，直导后面实在是熬不住了，睡着了……早上公鸡一打鸣，哑子就摇晃着哥哥快点起来，那个时候还没天亮，挨到五点多，天亮了，哑子拉着哥哥赶紧下楼，穿上拖鞋，跟在厨房已经开始烧火的外婆说了一声，就走了，那个时候外公已经出去干农活去了，哑子和哥哥一路上走的挺快……这是哑子长这么大，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在家外边过夜。
另外有一次，哑子去大姨家那边钓鱼，因为听大姨说他们村门口的鱼塘没有人承包了，好多人都在那边钓鱼，哑子哥哥因为要干农活，所以没法去，哑子就自己带着自己制作的鱼钩去走了一公里的路，穿过两个村庄共用的农田的地方就到大姨家了，钓鱼钓的那是一个开心，上午钓了一上午，中午吃了午饭之后，休息都没休息就又去钓了，尽管鱼不是很大，最大的也就巴掌大的鲫鱼，而且还没有几条，也许是忘了时间，也许是心中有数，钓到天黑了得时候都哑子都没有收钩得意思，知道大姨来喊他吃饭得时候，哑子才发现，天快黑了，内心有点慌，因为还想着回去，说服着大姨他可以一路跑着回去，这样能在天黑前回到家，但是安全起见，加上哑子年纪还小，大姨不让，已经让大姐开始收拾房子，把被子拿出来铺床了，哑子苦苦哀求之后还是没有得到应许，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座机都没有装，也没法给哑子家里联系说明情况，靠的都是亲人之间的默契，没有回来的话，家里可能是会单心，但是基本上都会默认是留在对方家里过夜，因为治安可以，车辆很少，不会认识是在回家的路上有意外的发生……，这个时候哑子说他爸爸在远处采石场工作，这会儿应该还没有回家，但是他回家的路上肯定会从大姨家后边不远处的大路上经过，说是大路，其实也就是黄土路上扑了一些石头，下雨的时候坑坑洼洼的水，中间会凸出来一些的路，但是确实是联通着各个村庄的主干路，带着最后的希望，哑子说如果我看到爸爸，我就喊住他，让爸爸带他回家，如果没看到，那就今晚在大姨家过夜，说完，哑子就爬上了大姨家后面的围墙上，坐在那，正好透过空旷的后面可以看到后面的主干路，那是爸爸从采石场下班后回家必须经过的路，随着天满满的黑了，哑子内心也忐忑了起来，但是从以前的经验来看，爸爸肯定这个时候还没有下班经过这，眼睛紧紧的盯着，不怎么敢咋眼睛，太阳下山了，天满满黑了，狗吠声此起彼伏，月亮满满的亮了，天上蝙蝠也出来了，有点失望，但又不敢低头，看着过去的一些影子，刚燃烧点希望，但又不是熟悉的爸爸的身影，等着等着，忽然，熟悉的声影出现在了哑子的视野，“嗲嗲……”哑子开心的喊了起来，喊了几声之后，爸爸听了下来，哑子赶紧从院墙上下来，沿着路往外跑，大姨跟着一起来到大路边上，爸爸停在那等着，身上都是石头的灰尘，哑子爬上自行车前面的横杠，你这个儿子，就是不行，非得要回家住，说不想在外边住，再怎么说都是不行，哑子爸爸笑了笑，哑子也忘了当时他爸爸说了啥，反正坐上了自行车，哑子就觉得已经回到家了。
路上越往前越黑，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没下车，哑子就远远的喊了一声“嗯妈……“，妈妈闻声出来，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自己回来了，看到哑子在爸爸车上，才放心下来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回来的呢，这么晚了，天都黑了。爸爸把车推到厨房里，放在那，妈妈继续在厨房忙活，哥哥在给灶里摆火，锅里妈妈在做芋头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