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尴尬的洞察（3 / 3）
当然，主要在于夏天的鱼很多。到了冬天一般进补吃的就是羊肉，食物也是有季节的；而且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吃的满头大汗，也是酣畅淋漓。而这鱼的配料中，最为美味和搭配得益的，莫过于豆芽和豆皮。
水煮鱼的配菜不能放太多，放多了就好像冲泡时加水太多的橙汁，味道褪了些。因此一般来说两种就差不多，有的喜欢吃莴笋和绿叶蔬菜，但那些加在其中远远没有豆芽和豆皮来的痛快。豆芽脆、豆皮入味，配以沸腾的水煮鱼，每一口都恰到好处。
这个周末没有多想，她就又吃了一份水煮鱼。吃完后照例泡上一大壶水果茶。最近天气太热，多少有点上火。泡一大壶用葡萄、玫瑰茄、桃子等水果做成的茶，不一会就觉得水煮鱼的辣和上火去掉大半，又神清气爽起来。却不知具体是那种水果的作用。
而且这里还有好几种可以选，有的以葡萄为主，有的以玫瑰为主，有的是玫瑰茄。再过半个月就要换季，考虑到这层，她决定下周喝点玫瑰茄，以补足气色，准备下个季节。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到下个季节，还有一个月。夏天足够长，在下大雨和闷热中不断找平衡。最近要做的事情太多，归纳好所有的衣服，并尽可能的弄清楚到底有多少件；然后就是打算好半个月的开销——因为这个月的上半月，已然很用了些。接下来要过两周的紧缩生活。每天的伙食费怎么算都不能超过三十块。每周二百块，有什么要买的生活用品暂且放一放。洗手液有，香皂也有，这些基本的都是充足的。
如果不吃晚饭，早上五点起床就好。虽然没有怎么试过，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不然最近的胃口总是出奇地好。越是在需要省着点用的时候，越是想要大快朵颐。还是等到下个月，再大吃几次吧，也不为过。她已经想好，首先就是要吃一次有着菠萝和火腿片的披萨；然后就是已经加在购物车中的鲜肉月饼、羊角面包。鲜肉月饼做早餐，羊角面包却是下午茶——想到这里，咖啡也要买。
夏天她不想汗流浃背地炒菜，吃一次前后要近两个小时，而且每天精疲力尽，不想用大把时间做菜，不然几十块买一大包蔬菜水果，也够吃一周。
每天这么精打细算过生活的时候，她也会想到，公司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挣生活费而已；公司不重用自己，固然是很郁闷，觉得前途无望。但又有什么办法。因为不想过略有几分捉襟见肘的生活，就要去想这些那些。也是没有什么意思。当然，自己的事业不好，和快乐两个字的确不能划等号，但因此不快乐，却是得不偿失，买椟还珠。换句话说，没有事业就没有事业。
大抵也只能如此。
比如做鲜肉月饼的，肉馅浇上油，做的地道，手工一流，但此时此刻，食客只是想坐下来喝杯下午茶，重点是要搭配咖啡，那么显见得是羊角面包更为合适。这也是选择而已。
再比如知道第二天会下大雨，这时候再好的裤子都不管用，因为裙子比较适合下雨天。这也和裤子、裙子的质量和色调没有什么关系，纯粹是天气使然。
想到这里，很多的不遇，也只是天时地利而已，自己做不得数。
到了周末的晚上，打开落地灯，屋里有了橙色。坐在桌子前，对着壶里的茶，不知该做些什么。现在即使在梦里，也知道自己的境况是较为不顺遂的。不是两三年没有起色，而是十年出头就这么过去，没有翻身的机会。日益尴尬和难堪。越来越不想打交道，但又是很自责，觉得少年的意气何在。想来家乡的绿水青山，更觉无措。
对着橙色的温暖色调，想得也比较多了些。对个人来说，公司日益有议价权、也就是话语权。既得利益者按下不提，现在其它的通常有个手法，让人无所遁形。这个思考角度不是很复杂，很多情况下，越是简单的，可操作性就越大——那就是把几个放一块，通常是三个，然后进行三合一的比较，因为放在一起太容易比较。最后其中陆续出局一个，两个。
三合一的操作通常是对于中层，普通员工哪里要那些招数，并不需要用什么手法，总会有一百零一个再自然也没有的办法。对中层，有的其实是重复的，也比较叠加，这时候就放在一起，进行三合一的调整。对于公司来说，算得上是合情合理的情景应用，因为并不知道留哪个，放各自的部门看上去都是翘楚，雌雄难辨，只能放在一起，去伪存真。如果都是混沌的不谙世事的，那也没甚勾心斗角，但如果都是老辣之辈，位居普通员工之上，平时并没有吃过亏，不曾让过两根汗毛般的好处，那就甚是激烈。
所谓列屋闲居、清声便体、争奇斗宠。
大浪淘沙。
但情景化的选择确实立竿见影，有助于做出快速准确的判断。比如想在周末的早餐吃披萨，配上一大杯咖啡；又想中午吃水煮鱼。但这两周打算紧衣缩食，不能两者兼得，怎么选？再比如檀香沐浴乳和玫瑰沐浴乳都在手边，唾手可得，用哪个？
应该是披萨和檀香沐浴乳，因为在这个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有取舍的时候已经做好的选择，或是有倾向的答案。不然的话，吃过水煮鱼，还是放不下披萨。
这么看来，选择权过多的也不是很好做，至少很麻烦，因为左挑右选，多少也要用一点心力。就好像有一百多件服饰的，其实希望自己的衣服在六十件以内，也好归纳——想到这里，她把壶洗干净，再用袋子装起来。周末的夜风吹来，至少明天可以睡个早床，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层层灯火闪烁起来，如同夜空中的星星。每一盏灯火后边，都有颗精打细算的心。不是说多么会盘算，而是怎么在很少的资源中，把生活过出金色。到了第二天早上，有的起的很早，去园子散步，顺带着拔两颗小葱回来做饭；也有的去早点摊买碗牛肉面，红油浇上，吃的痛快淋漓，或是给家人去买油条豆浆；走过米线摊，瓦罐锅子里煮着滚烫的米线、海带和油菜；还有汤包铺，葱姜蒜碟摆开。吃过早餐，稍作休息——有时候是洗过衣服，就要开始准备午餐，因为上午九点到十点多其实就两个小时。如果是夏天的周末，煮一大罐莲藕排骨汤就要两三个小时，仔细炖上，然后吃两大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