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1 / 1)
一大早,阳光刚刚从东方照耀到门口,房檐上鸟儿开始四处飞散,有两个小女孩正在揉着眼睛起床……
此时家里妈妈早已做好早饭,饭碗已经摆在木桌上。
昨夜下了一场雨,外面雨地上到处都是路人踩出脚印来的泥巴。一大家子里的两个女孩开始有小学通知书了。
天很暖和。这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到了夏天就不冷不热。妈妈一早就在炉炭里加了很多煤炭,吃完饭了,锅里放了很多碗和筷子,妹妹双手在锅里咕嘟咕嘟打着水,妈妈为了下地干活回家炕不熄火,就用火钳在炉子中间扎了一个小洞洞,我和二妹在家也能暖和些。
这时炕上围坐着二妹和我,有一床橙色的飞龙被子,我和妹妹的腿都盖在被子里。两个姐妹中,我坐在靠着炕窗前,妹妹依偎在我身边。她小我两岁,她爬到我的怀里,让我帮她编辫子。另外她的手也不安分的去扯着她的牛仔裤背带。小脸迎着我。说:你怕不怕毛毛虫阿美(我的乳名,怕,我道,那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好不好。
是的,我曾经有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叫芬,这个比我小两岁、比我高出一头,阳光开朗的芬父亲还在的时候就死了,变成了一具尸体,装在一个小小的木棺材里。我想到装着二妹的小小棺材就会感慨万千,心想一棵树做出来的棺材也比妹妹的身体长的多。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总喜欢对我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他这话指的是阿妹,他说阿妹阳光善良,说阿妹和妈妈一模一样,说这母女俩就像是一根藤上结出来的两个瓜。她说到我的时候就不说这样的话了,就会连连摇头,他说:罗得珍和她母亲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是两条道上的人。她母亲开朗大方,她体弱多病安静。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她,一个阳光开朗、白白净净、正处于童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带她的姐姐去土豆地摘花,说长大后,她姐姐嫁人的时候,要带这么漂亮的花做新娘的小姑娘,在星期一她姐去上学回来的时候突然肚子疼。在被送往医院抢救后,医生于傍晚告诉她的父母:准备后事吧!
她
妈妈看着一脸无措的爸爸,一口气吐出很长时间才又缓了一口气。她看着看着,似乎自己还在梦中。她没有眼泪,只是感觉迷茫和惊慌。这样一个精神焕发的人是怎么了?这是真的吗?
午夜后,处于昏迷中的妹妹突然有了意识,她睁开了眼睛,一大堆的亲人拥到了她的面前——爸爸、妈妈。她的眼睛在一个一个地慢慢地掠过来看她的人,那神情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她的嘴在轻轻地嚅动着,似乎要说什么,但是那苍白的嘴唇始终没有张开。她的神情很急切,她要说什么,但她说不出。爸爸握着她的手,问她哪里不舒服,她说肚子疼,还一直在喘气,一直神情黯然。突然她的眼神凝固在一直握着她手的爸爸的手上,再望向我,说,等开学了,我和阿美去上学,谁要欺负她,我肯定揍他,我跑过去把花给她,然后拉着妈妈的裙角,看着她,心想,阿姐会永远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