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多情种（三）（2 / 3）

我慌忙在人群里寻找着，看着那黑洞洞的县衙大门，那就像是个吞噬一切的巨兽向我张着大嘴，不觉间腿都软了。没看到周围孙先生的身影，我想快些找到孙先生和娟儿母女俩，我却不愿相信他们在那黑洞洞的巨兽口中，我疯了一样跑向县衙边上的孙先生找的小院，推开门疯喊着，可空荡荡的小院什么都没有，没有回答。”老爷子这个时候双眼通红泪水在胡须上抖动着。

“我忍住发软的双腿冲回县衙，在后堂看到了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画面，孙先生倒在最前面，孙先生身后是抱在一起的夫人和娟儿，我疯喊着，可没有回应。

看着面色煞白的娟儿……”老爷子此时已经发不出声音，双手掩面。

“他们的尸首是我亲自验的，就如被灭门的那一家六口，看着他们胸口那道口子……”

小花也窝在陈玄怀里哭泣着，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她觉得自己的阿爷哭的那么伤心，她也伤心。

许久老爷子才平复好，摸了摸小花的头，看着陈玄。

“从那以后我觉得自己活着也没有意义了，将爹和小六安排在这个小院里，交代爹照顾好这棵柳树后，我就出去了，去找那歹人，去报仇，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朝廷也因为这件事在疯狂调查着，连州府边上的军队都调动了，最后也还是没有结果。

几年没有结果我还是回来了，在外面的几年每天夜里我都梦到这颗柳树，都能梦到娟儿，能梦到县衙的后堂。

既然没结果，我还是回来陪陪娟儿吧！”老爷子满眼疼惜的抚摸着那棵老柳树。

老爷子已经把所有对娟儿的思念和爱意给了这颗娟儿降生时种下的柳树了。

这一辈老爷子没再娶妻，陪了这颗柳树一辈子。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决定好去找娟儿了，可我刚回来的那年冬天，爹病了，我又跪在这棵柳树前，这次我的祈祷也没起到作用，爹最后也去了，去找娘了，爹临走前把小六托付给我了，他说，‘别做傻事，小六还小要人照顾，娟儿在天上也不希望你做傻事。’我明白了，爹知道了我的心思，我看着院里的柳树，答应了爹。”老爷子的眼神没离开那柳树很坚定，也很温柔。

陈玄看着窝在躺椅里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老爷子，想说出口的话却堵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口，跟老爷子这辈子的经历相比，自己遭受的这些好像也没怎么。

小花看着侧卧着伸手抚摸着老柳树的老爷子，上前，“阿爷，抱抱。”这道呼唤把老爷子从深深地回忆里拉了出来，老爷子转过身看着单纯清澈的眼眸，脸上咧开难看的笑容。

“阿爷抱不动花儿了，花儿以后要听你爹爹的话。”老爷子浑浊的双眼开始模糊，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不舍，“以后花儿要是想阿爷了，就给这抱抱这柳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