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别径（1 / 2）

四人来到茶楼，选了一处隔音房间入座。待他们相互介绍之后，谢清淼呡一口茶道：“卫师弟近几日可是都在摆摊寻人？”

卫甫之一手搭在椅背上，浑身瘫软地点头。他泄气道：“画摊寻人之事实在太难，我几番变通，仍未有获，看来该换思路了。谢师兄莫怪师弟不来联络，我实是没的空隙。”

谢清淼微微顿首：“卫师弟，我知道你自有苦衷。如今我恰有空闲，你若有难解之事，不妨让我也听听。”

卫甫之仰头叹息片刻，坐起身道：“也好。寻玉儿这事，要从樊阳屯粮说起…”随后，他便将在樊阳所遇之事讲述出来。

“待到徐知府放粮运船后，大小姐前去逼问，得知了玉儿被人拐到此地，做了地下交易。然而那晚徐知府只负责指认人，雇佣者的身份他也不知…无奈之下，我和大小姐决定自己来寻。”卫甫之侧身与菡莲相视道，“这一路，承蒙大小姐关照了。”

谢清淼拱手道：“徐大小姐爱憎分明，貌美心善，在下钦佩。”他正说着，脚上又生出了熟悉的触感，于是他略觉好笑地补充一句，“茹月也是了不起的奇女子，待此事了我再与师弟细说。师弟这几天都是今日这样寻人的么？”

“这几天，我与大小姐接连做了三种尝试来寻人。第一种，是挂一副大小姐画像在摊前，玉儿的画像藏住面容，供人猜想询问。

然而这法子彻底地失败了，且不说过客只关注大小姐的画像，就算看见了玉儿画像，生出兴趣的人也少得可怜，神色异样自是无从谈起。先前尝试预测群众行为，是我傲慢了。

在那之后，我们撤了大小姐的画，改由大小姐本人去宣传，那些台词你也听了，这便是第二种尝试。这么一来，能看到玉儿画的人多了，但针对性较差，人群拥挤不易发觉端倪。因此，我们又以此为基础，改良出了第三种方法，把所有画卷都做了个处理…”

卫甫之说着，将几幅画轴取出，“请两位摸一下画幅的表面。”

谢清淼将画触摸过，发觉裱纸凹凸不平，立即醒悟道：“这是盲文。”

“不错，我们给每幅画加了盲文。一般来说，看画的既无盲人，自是不会懂盲文的，而懂得盲文又对画生疑的，正是那些贩卖残障妇幼的恶帮人物。他们要防范残障者交流或逃走，对这盲文反应自然很大。

为了避免误判，我们把每副画上的盲文都做得很长，因此值得怀疑的，就是那些会反复摸上一大段画的人。这个办法的好处是，不用我神识集中，就是大小姐也能从动作里看出问题。遗憾的是，如今用上了盲文，也没抓到他们的尾巴…

我猜想，那些恶帮中人不用上街，被交易的奴仆丫鬟也不会在城中露面。他们另有一套自给的地下夜城，仅靠线人联络外界。那些线人或也受过训练，断然不会因个人心思去瞧看热闹…”

“因此你说的转变思路，是要主动去寻那些隐蔽场所，而不是跟踪可疑之人进入其中。”谢清淼答道。

“是啊，若真如我所想，那这几日的摆摊真是白费功夫，苦了大小姐…”卫甫之说着望向菡莲，看到菡莲玉首轻摇，他更觉一份压力，双目的光亮黯淡下来。

起初卫甫之不愿菡莲同去摆摊，便是为她声誉考虑。可她听得寻人不利，便自荐扮作夫妻，画摊上演得尽心尽力，真如妻子一般。可以说为了寻得玉儿，大小姐连名节也不怎看重。

卫甫之不敢欺瞒菡莲，把自己受人追杀、借徐府众人躲避之事也告诉了她。菡莲听后更是安排自己住在她的闺房隔壁，每晚卧榻睡前，仍与自己讨论寻人事宜。如今百般努力扑了空，又怎可一叹了之呢…

美人恩重，何以回报？卫甫之常作此问。

“地下之城，只靠线人联络…”茹月若有所思道，“卫少侠可曾考虑过赌坊？蒲城有个大赌坊名为忘尘笑，建得颇为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