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屈辱之史(2 / 2)
素夫人面色不改地听完了逸笙的话,随即淡淡一笑:“公子的这番良言,奴家记住了。也万望公子谨记,日后还能如此从容地再对我说一遍。”
见那双眸中迸发的肃杀之意,逸笙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一阵刺骨之冷。自出生他便不曾惧怕过什么,可如今却真心感到了惧意,也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行。
见素夫人优雅离去,他不禁懊悔暗叹:这事做得有些过,恐有后忧。我是怎么了,不就男女情事,从她一次也并无不可,更荒唐的也不是没做过。何苦这般……
一声翻身之音,随之而来的是均匀的呼吸声,逸笙走至床榻前落座,望着那熟睡的容颜,第一次为拒绝了一女子求欢和守身而感到自豪和欣喜,同时也为眼前人对自己毫不在意而感到难受。
袁溪中毒陷入昏迷,逸笙对此毒一无所知,无法施救,身上带着的解毒圣药服下后更是吐血不止,逸笙方寸大乱下打伤了一众家仆,闯入了素夫人的闺房。对于逸笙的到来,素夫人期待已久,随手一抛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解药给了逸笙,不过这解药最多只能压制毒性一个月,笑着让逸笙好自为之。
逸笙为袁溪服下解药后,见状况有所缓解,随即便将她带离素府,前往熟识的大夫处寻求解毒之法,可终不得解,所有大夫对此毒都是从未听闻,以致无计可施。逸笙亦将情况飞鸽给武林有名的毒医,可对方亦不得解,说需要时日研究。无可奈何之下,逸笙只好将快要毒发的袁溪再次带回素府以求解药。
中毒期间,袁溪只感觉身体很不舒服,动不动吐血,浑身无力,日日都是逸笙抱着她到处走,她知道自己生病了,她很怕死,因为死后他们都会被带到地狱下斩断手,她不喜欢断手,就算是死后也不愿意,所以她怕死,她必须要活得久一些,等金盆洗手后努力做善事,将前辈子的罪孽都洗清后,便不用被砍手了。她致力活着,所以逸笙给她喝什么,她就乖乖地喝什么,她知道逸笙是在救她的命,相处了这么久,逸笙是除了家人外对她最好的人,她觉得他也可以是她的家人,所以对他多了份亲人间的亲昵,不再对他冷眼冷言,而是撒娇讨好。她自小生病就很黏人,需要亲人时时刻刻在身边哄着,陪着,这次没有了别人,只有逸笙这个“亲人”在身侧,所以格外地依赖他,吃要他喂,睡要他陪,甚至一定要抱着他,她才能睡得安稳。
近一月的近身贴心相处,逸笙对袁溪充满了愧疚,看着她难受,他甚为自责,要不是他当初处置不当,也不至于让袁溪替他受苦。可日日这般亲密的相处,也让他心中甚为欢喜和不舍,觉得自己的付出终于有所回应,他的傻丫头终于开窍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袁溪出事,尽管心中如今屈辱悲痛交加,可为了让袁溪活下去,他会将所有屈辱都吞下,将所有悲痛都化为日后相守的奠基,终有一日,他会将所有屈辱加倍奉还给施予者,他发誓,他一定会将他眼前这个笑声猖狂,未着寸缕的女人千刀万剐,腕心割颅。
因素夫人迟迟不愿给袁溪彻底根治,只是给短期的压制解药,逸笙被迫成为了她的囚娈,日日忍受她残暴的对待而不敢反抗。而袁溪本还是生病的状态,对逸笙的依赖更胜,常常因为找不到他而痛哭地到处晃悠,逸笙有好几次因听到她哭声而破防,将她抱入怀中一边落泪,一边轻声安抚。
逸笙心疼却无计可施,最后只能低三下四地恳求素夫人让他在哄袁溪睡后再来伺候她,为了防止袁溪睡后复醒,逸笙便为她喝下安神药。可袁溪毕竟是夜猫子,睡点不同常人,安神药也抵不过自然形成的时钟,有一次还是夜间醒来因为找不到逸笙而不开心,外间无人看守便到处寻觅,终是在素夫人的主房外碰到因听到脚步声而慌乱跑来,衣衫不整的逸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