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坚定的信念（3 / 4）

陈森忽然换上了一种严肃又舍不得说重话的神情，罗伯斯庇尔对此有一种感受，就跟他即将训斥自己的弟弟们时的表现一模一样。

“事实上，缺乏了解的是您。对于我，甚至是对于卢梭。”陈森的语气依旧平和，但他表述的内容却给了罗伯斯庇尔沉重一击——罗伯斯庇尔将卢梭视为灵魂导师，而陈森却认为他对卢梭缺乏了解。

——语气，措辞，实在都太像了。

罗伯斯庇尔第一时间又想反驳，但弟弟们那时垂着脑袋任凭发落的模样依旧浮现在他脑海中，他闭上了嘴。就在此时，他的心里忽然回荡出陈森刚说的这句话——“您过于着急了。”

——我应该听听别人的意见再主张自己的看法的。

罗伯斯庇尔吞了一口唾沫，之前被陈森的行为所牵动的柔软处，它的定位似乎更清晰了一些。

——是韧性，张弛有度、能屈能伸的韧性。

——原来我曾经所谓的坚韧，只有坚强，且坚强过头了，然而，并没有韧性，所以外强中干，实则脆弱无比。

“同志，”陈森把罗伯斯庇尔的心理变化都捕捉在眼里，于是他又恢复了微笑，继而进一步开导对方。

“卢梭认为文明的发展史不过是一部人类的疾病史而已，对此，您曾经是怎么认识的？”

陈森的提问就像一把利剑直刺罗伯斯庇尔最顽固的意志深处，剑到，痼疾除。

罗伯斯庇尔愣在原地，对陈森拍了他的肩膀也全无反应。陈森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对所有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而后静静沿着台阶走回座位。

——我过于急切了。

罗伯斯庇尔深深地反思着。

——恐怖是迅速的、严厉的、坚决的正义……完全是狗屁话！

——譬如治病救人，治疗的时间计划表应该遵循的是病理，而不是人急切想康复的意愿。

——实际是我太脆弱了，接受不了暂时性的、过程性的失利，总渴望一蹴而就，继而逐渐形成急功近利的革命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