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1 / 6)
木山道人不知何时已经将身子支撑起来,勉强站立,斜倚在墙跟,用他特有的艰涩嗓音说道:“司马小子,快快替我结果了我师哥,我要他死无全尸!”
司马神行目不斜视,死死地盯着樊程俊,口中说道:“兵对兵,将对将。道长怕是自己杀了你师哥才痛快吧,若他日回想起来,道长恼恨未能手刃你师哥,到头来又要怪罪某家,那某家岂不是有受到无妄之灾。况且钦差大人只是命我等捉拿反贼樊程俊一家,道长自己惹是生非,横生枝节,还要某家来给道长善后。这若在平日里,以某家和道长的交情,某家自是义不容辞,只是这时某家也怕耽误正事,钦差大人会有所怪罪啊。”
木山道人冷哼一声,气得咬牙切齿起来,恨不得将五官挤作一团,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自是知道司马神行忌惮自己师哥木修道人神通,怕他临死之前反戈一击伤到自己,不愿出手。司马神行言语听着推心置腹,但实则刻薄至极。先是直言说明自己不会对付木修道人,更是暗指自己不会仙法,把对付木修道人的事情推的干净。再是连消带打说木山道人未能杀掉樊程俊,自己只好代劳,实则是不想插手他们师徒兄弟之间的仙法斗法,说话说的滴水不漏,足见其为人狡诈。
其实司马神行看似推诿,实则聪明至极。法士伤人向来是手段神出鬼没,让人捉摸不透,不明就里之人若贸然出手,被活活打死的不在少数,就如刚才庞建,若不是机缘巧合,又有木修道人在身旁,只怕早已饮恨。
司马神行和木山道人虽是同行,但两人私下均是互相忌惮,貌合神离。司马神行自诩武功高强,但也怕木山道人暗中设计陷害自己,所以木山道人让他动手杀人,他也是矢口拒绝。
樊程俊也是老江湖,隐约猜出两人关系,心中暗自盘算对策,口中说道:“司马老弟有礼了。我与老弟也是多年不见了,今日见面也是欢喜的紧。老哥要到兄弟的地头来理应提前知会我一声,好让我提前准备,我一定焚香乐礼,扫榻相迎。”
司马神行道:“樊国舅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我两家仇怨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可不仅仅是后宫嫔妃争宠那么简单。若你真扫榻相迎某家,某家还真不敢来呢。某家也知你说这些没用的是缓兵之计,在拖延时间,某家也是在打发时间,本就是打算天黑之后再血洗你樊家的,如今时候尚早,樊国舅何不带某家参观参观。”
正在这时,铁剑阿大从内院奔来。只见他浑身是血,左臂和脸颊处各留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手中铁剑已经断了半截,只余半尺长短。阿大见到樊程俊,忙喊道:“国舅爷快跑,后院来了少说也有百十号人,这不帮人绝不是南蛮子,个个都是军中好手,合击之法威力巨大,兄弟们伤亡惨重,快支撑不住了。”
樊程俊闻言,眉头紧皱,心想家中女眷均在后院,若真如阿大所言,只怕是凶多吉少。
施诺清带着儿子樊兑和轩长生来到致远苑。远远的就见丫鬟女婢前来请安。
施诺清挥手示意她们起身,说道:“起来吧,二少爷要出趟远门,即刻便走,你们快去准备些应季的衣服来。红叶,二少爷的月钱还有多少。”
众女起身告退,留红叶一人作答。
“回禀夫人,抛去今月的开支,二少爷还结余五十两四钱月钱。”
施诺清道:“怕是不够的,巧儿,去账上取两百两银子来。”施诺清身后的贴身丫鬟巧儿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樊兑道:“娘亲定是心急孩儿的紧,孩儿此去自有义父照顾,哪里需要带这么多财帛,也不怕孩儿背成驼背来。家中虽然殷实,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用不着那么多。”
施诺清闻言,心中欢喜,笑道:“我儿知书达理聪明伶俐,此番南去定是顺风顺水,吉人天相。”
红叶道:“二公子洪福齐天,自然能如夫人所愿,早去早回。”
施诺清沉默了起来,良久方唤了一声:“红叶啊。”
“奴婢在。”红叶应声道。
施诺清道:“你自宫中到二少爷身边已经有多少年月了?”
红叶道:“回夫人的话,已有两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