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市井泼妇(2 / 4)
段修宇脸色难看,没有理会外祖父母,只是体贴的为忧儿盛了了一碗汤,怕烫着她,在反复的将汤吹凉之后,才端至她面前,忧儿心里甜甜的,便没再去管刚刚外祖父母说的话。
可这样的场景落入崔绮眼中,却十分不悦,自己辛苦教导大的孩子,如今眼中全无自己,只有媳妇,这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崔绮本来还在犹豫,但儿子的这番举动,让她心中不满,便不由得附和着母亲的话,对忧儿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当年长安城曾一度轰传过一出名叫金枝怨的戏,那戏便是你父王李秦川让人编排演出的,戏文里讲的全都是你娘亲下嫁镇国公府之后,不以公主身份恃宠而骄,服侍公婆与夫君,新婚三日之后都是站着服侍婆婆用膳的,足足站了两个月,才感动了安乐大长公主,此戏一出,你娘亲平阳公主可是人人口中女子之典范。”
崔绮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便是要忧儿站着服侍她用膳,以彰显她作为公主婆母的尊贵地位。
段修宇本来就不喜欢外祖父母那副市井的嘴脸,见他们住入府中之后,经常撺掇着娘亲对忧儿诸般挑剔,心中更不悦,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忧儿握住了手,他转头,只见忧儿对他柔柔一笑,他与忧儿夫妻情深,有着非常人所能及的默契,知道忧儿想要自己处理此事,便默不作声。
忧儿安抚住丈夫之后,转头看向婆婆崔绮,依旧笑得十分温婉贤良:“婆婆说得这出戏,我听父王讲起过,出嫁之前,我祖母安乐公主也曾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当年我娘亲下嫁镇国公府,原该是阖府的荣耀,就因为我娘亲太过温顺谦卑,才引得我父王不知天高地厚,在我娘亲怀孕之际做出让她伤心欲绝之事,最终导致和离,祖母让我千万要以此为鉴,说忧儿乃是魏国的嫡出公主,既然嫁入梁王府,自然是要孝顺公婆,服侍丈夫的,但千万不能像我娘亲当年那样,做得太好太过,以至于驸马恃宠而骄,都忘了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做出我父王当年要挟公主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不自知。”
忧儿条条框框的一堆道理,将崔绮说得一愣一愣的,还是崔绮之母最先反应过来,对着忧儿笑道:“真是没看出来,平日里见公主乖巧柔顺,没想到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虽然公主身份尊贵,但也是不可逆了人伦纲常,绮儿毕竟是你婆婆,侍奉婆婆本就是为人儿媳应尽的本分!”
段修宇冷着脸道:“娘亲身边服侍的人还不够多吗?若是不够,我明日就吩咐管家再多去采买两个丫鬟服侍娘亲。”
“这媳妇伺候和丫鬟伺候,怎能相提并论!!!”崔母不满的看了自己外孙一眼。
忧儿温婉的为崔绮盛了碗汤,客客气气的端到她面前,颇有一些请罪的意思在里面,但说得话却十分强硬:“婆婆,忧儿从小就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就是在闺房里也多是驸马伺候着我,我实在不懂如何伺候人,若是把婆婆伺候的不好了,反倒惹婆婆不开心了,若是婆婆觉得身边的人不贴心,忧儿这就书信一封,让我弟弟在京城里多寻一些稳妥贴心的婆子过来平城,保管将婆婆伺候的周周到到。”
“什么?”崔绮惊讶地看着儿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伺候她?平日里都是你伺候她的?”
段修宇并未觉得这事有何丢人,便理直气壮地道:“公主委身下嫁至这苦寒之地,已是委屈,我自然是要好好服侍的。”
“你!”崔母一拍桌子,指着忧儿,对着段修宇怒气冲冲地道:“你简直和你爹一模一样,当年她娘下嫁你爹,也是不懂什么是出嫁从夫,三更半夜指示你爹亲手为她做糕点,还闹得府中人尽皆知,简直不成体统。”
忧儿倒是不知这些往事,只是觉得公公平日里沉默寡言又十分有威仪,没想到年轻时对娘亲那么好,可既然他对娘亲那么好,娘亲为何又要与他和离呢?
段修宇不怒反笑:“既有父王榜样在前,那我更该好好学习如何疼惜妻子。”
段修宇的话让忧儿心中甜甜的,她用极温柔的目光看向这个处处维护自己的夫君,桌子底下,更是紧紧地握住了段修宇的手。
崔绮看着忧儿满心欢喜的脸,心中不快更甚,想着她娘亲抢走了段长枫所有的爱,而她又抢走了自己儿子的爱,她们母女简直天生便是来克她的。
于是,崔绮看着忧儿,语气颇有些不客气:“你娘亲当年在府中虽然对着夫君是颐指气使,可是对婆婆还是十分恭敬的,我虽不喜欢她,但还是”
“婆婆!!!”忧儿突然喝止了崔绮,脸上笑容全无:“我娘亲乃是前朝皇帝,又是本朝皇帝的母亲,她为人谦逊,才退居公主之位,但在我弟弟和百官心中,她与太上皇无异,是容不得她人说三道四的,都说忠君爱国,不喜欢我娘亲这样的话,也是您能说的?”
崔母这些年在平城嚣张惯了,忧儿虽是公主,但平城距离京城太过遥远,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而忧儿又是晚辈,女儿如今已是梁王正妃,与公主身份相当,又是公主婆母,她作为梁王妃的母亲,觉得对这个孙媳妇也没什么教训不得的,便道:“这是梁王府,如今关起门来便都是家里人,怎就说不得了,我平城百姓哪个不是在私底下议论你娘亲,她一人侍三夫,其中一个还是无媒苟合,这平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与梁王成婚之后,趁着梁王为魏国四处征战之际,私下来到平城,与当年的秦王裴湛暗通款曲,还生下了你,惹得梁王大怒,率军攻打平城,此事平城许多百姓都是亲眼目睹,若非你娘亲是公主,这样不贞不洁的妇人,早就该被沉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