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寿宴风光（2 / 3）

“姑母，爹可从没对我说过！”

“现在是该告诉你了，李家非大族但家境殷实，若候爷事败，你就去找裘副将出关，脱离候爷的掌控！然后你爹会带全家赶去与你汇合！”

“姑母，真会走到这一步么？”花君怅然。

“先不说这个，今日郡主带你来，必是让你爹心有忌惮，铁了心地跟定候爷，我要看护香夫人难以顾及你，郡主心机深沉，你自己要见机行事，切记你爹的话，早些离开！”

彩鸾和香夫人、班察将军陪着华老夫人进大帐的时候，所有人站起来给华老夫人和郡主请安，老夫人今日特地穿了她心爱的朱红色牛甲衣，佩了当年先皇赏赐他们夫妇的‘仙眷宝剑’，虽年已七十，依然身挺如松威风凛凛，令人遥想当年的英姿。

班察将军和香夫人坐在老夫人两侧，彩鸾郡主坐了右边最上的席位，兵士们开始布菜斟酒。

彩鸾似是不经意间扫向舜华，见她笑意盈盈正与胭脂私语，一点也看不出身为嫡公主却身居末席的不快，彩鸾心里暗赞，又侧头去看承佐，想起拔里起行时自己让他斟酒的事，便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承佐亦微微颔首，晏然自若。

班察将军举杯，朗声道：“今日老母七十寿辰，第一杯，敬母亲，愿您福如江海，寿比椿松，年年今日，长喜长新。”众人齐齐站起，饮干为敬。

“第二杯，敬彩鸾郡主、诸位大人、将军、和亲朋好友，不辞辛苦远道来贺，班察不胜感激，愿身心安泰，长保荣贵！”众人又一饮而尽。

“第三杯，敬我家国百姓，愿失地早复，山河无恙，人民丰足，六畜兴旺！”

三杯饮过，一班将士进来，持戈唱起了《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这些身经百战的守边将士将他们的一腔热血和同仇敌忾的豪情全部激发出来，歌声雄壮嘹亮、踏步整齐振岳、挥戈虎虎生风，有着掀雷决电的气势，令人血脉贲张，心神为之激荡。

彩鸾心甚诧异，寿诞人人都讲个吉利，这老夫人怎在七十大寿唱起楚地的挽歌？今天，不，现在，不能让这种气势和情怀漫延，一定要瓦解他们的斗志。

彩鸾站起笑道：“这一杯，代我父靖边候和我自己敬老夫人，愿老夫人寿与山齐，身体康健！容我歌舞祝寿，讨老夫人欢喜！”

她吟唱起《洛神赋》，歌声甜畅婉转，腰肢柔若春柳，长裙随着舞步飞旋，绽如莲花，确有洛神的“荣耀秋菊、华茂春松”的风致，将士们铁马金戈惯了，哪里见过这样的柔歌软舞，一时酒酣眼热、停箸争睹，华老夫人见状拔出长剑，也跟着歌声舞动起来。

这套“洛神剑法”是华老将军与老夫人年青时所创，劈、刺、挑、绞，左跨右击，忽出复收，或连绵如山不绝，或如鹰隼扑啄般凌厉，老夫人挥攉潇洒、运剑成风，一套剑舞完立定，不喘不摇，愈发显得形健骨遒，丰采不减当年。

所有人都大声喝彩起来，舜华简直要把手掌拍断了，对鲛珠道：“杜工部应重写《剑器行》，可此时此刻是等不得他了，容我改改：“七十巾帼班华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鲛珠叹道：“此时我已词穷，这才是真正的‘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啊！是洛神附了老夫人的剑、还是老夫人穿了洛神的魂，这是传说中的神人合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