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寿宴风光（3 / 3）

承佐心中亦是感佩不已，就是美人执红牙板歌《玉树后庭花》，华老夫人也能把它击成铁绰板，鼓出《秦王破阵乐》的气势，这就是永固城能傲立边疆四十载，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缘故。

又有两个副将裸坦上身表演相扑，功力相当谁也不服谁，还是华老夫人让他们扳手腕以决胜负，两人瞪着眼睛努筋拔力的样子让众人越发兴奋，绰号“撞山倒”的副将膂力高强，一举压倒对手，大家都欢呼起来，老夫人乐地赏了他们一人一条羊腿。

轮到汪头人带来的俳优表演诙谐戏，一个牧人下山时遇到一只山羊，在羊肠小道上互不相让、顶头斗架，披着山羊皮的俳优身姿异常灵活，一会刨蹄俯冲，一会儿又趁牧人不注意，扬起后蹄踢在他的屁股上，两人维妙维肖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逗的满堂宾客哄笑不绝，华老夫人更是笑出了眼泪，一叠声地说：“赏、赏、赏！”春小娘便牵出两只毛色雪白、头上绑了红花的山羊赏给俳优。

汪头人十岁的儿子汪天枢也为老夫人跳了刀舞，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很是少年英气，喜的老夫人送了他一把打造精良的腰刀。

来宾按坐次品级挨个给老夫人和班察将军敬酒，两人也只是微微沾唇，边塞重地，守城事大，班家的规矩是从不允许醉酒。

轮到舜华她们几个姑娘敬酒时，班老夫人倒是一饮而尽，又拉着蕊珠的手道：“你绣的《洛神》图，我可是太喜欢了，已命人挂在卧房，这葱根儿般的指头一定受苦很久吧！”

“那可不是我一人的功劳，胭脂弄来锦鳞国的绣线、香夫人亲笔画的绣稿，承佐公子题的字，只要老夫人喜欢就是对我们小辈最大的奖赏。”

老夫人看向香夫人，“你的孝心我领了！”

正说话间，春小娘上来行礼，高声笑道：“老夫人，香夫人亲自监督厨房炖了黄菌雉鸡汤，这可是咱将军府的压轴菜！”

大家都听说过香夫人这道独创的佳肴，要晨采云岭七月的黄菇阴晾，配以云岭深秋肥美的野雉和火腿熬炖，熬够十二个时辰方能出锅。

众人满心期待，当军士将一罐罐菌汤端上来时，浓郁扑鼻的香气和金黄浓亮的汤汁让桌上的牛、羊都瞬时失色。

鲛珠靠在蕊珠肩上，“姐姐，自打上次喝过香夫人亲手熬制的菌汤，我做梦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再喝上一大碗，今日终是梦想成真！”

“我此时也是口水汪洋了!”

听她们姐妹说的这样传神，汤罐刚一摆上桌案，舜华和胭脂不待军士分汤，就迫不及待去舀，满堂宾客，喧笑顿晏，只闻碗勺叮当窸响，所有人都在细品这人间至珍，齿颊生香已不足谓，每张桌案只此一罐，不为让人吃饱，只是尝鲜，留待此后绕舌三日的回味。

“我要索了香夫人的方子，每日喝它一盅，胜过神仙呢！”舜华笑道。

“刚喝两口就没了，我可要得相思病了！”蕊珠叹道。

屠辉轻轻喊了蕊珠，要了她的碗，把自己罐里的菌汤盛出来递给她，蕊珠接过谢了，一点也没谦让的吃起独食，那几个姑娘见状，勺羹也毫不客气地伸过来，瞬间瓜分完毕。

屠辉见此番情景忍俊不禁，而站在郡主身后的花君却心生凄惶，今晚一切热闹繁华不再，或许会危及胭脂和承佐的性命，她强压内心的不安，冲给她招手的胭脂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香夫人亲自盛了一碗端给老夫人，又给班察将军盛了一碗，还轻轻吹去上面的些许浮沫，抬头对班察妩媚一笑。

春小娘上前服侍郡主，跪在那里为郡主添汤，低眉敛裙、恭敬顺服的样子让彩鸾很是满意，觉得母亲不愧是将门之女，治下很有一套，只是未时将过，就是瑶池的仙露她此刻也无心细品，匆匆喝了两口，便起身告辞，众人见郡主离去，亦陆续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