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4 / 6)
&emsp&emsp远远听到时年的哭声,其间夹杂一家之主的怒吼。
&emsp&emsp进门一看,徐忠正抱起一摞书,举高了重重地摔进火盆里。时年被两个小厮摁在地上,眼见那本公子刚刚修缮好的札记被火舌吞噬去一角,愤而大叫,挣脱左右束缚,朝着火盆扑去!
&emsp&emsp徐忠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脚:“你疯了?!”
&emsp&emsp时年被踹得翻了个滚,仿明代青花穿枝莲大花瓶“哗啦啦”应声而碎。满地狼藉里,带出一片猩红的血。
&emsp&emsp还是没救出札记。
&emsp&emsp然下一瞬,火盆被踢翻,时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地上半抱而起。那声音温润沉厚,问道:“疼吗?”
&emsp&emsp他又不争气地想哭,可一看眼前情形硬生生憋住了,只小声道:“公子,我今日整理箱笼时大东家突然过来,就、就看到了……”
&emsp&emsp徐稚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余光往屋内一瞥,书和随身物品散落一地,箱笼都被倒空,陶瓷兔儿爷瘸了条腿,歪七扭八倒在案上。
&emsp&emsp徐忠表情沉肃,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emsp&emsp“去年冬至我收到信,得知母亲身体抱恙,阿南桀骜难驯,家中鸡飞狗跳,险些酿成大祸。”
&emsp&emsp“你为何不告诉我?”
&emsp&emsp“我已托人代为照顾母亲和阿南。”
&emsp&emsp徐忠摇头,仍觉难以置信:“你在外头有私宅,何不让他们一起搬过来?我可以雇个人过去照顾他们日常起居,你亦可和他们同住,为何……为何一定要走!”
&emsp&emsp他满心酸涩,怒到已极忽而化生一股悲凉,“稚柳,十年了,我视你为己出,你怎可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举!”
&emsp&emsp徐稚柳立于中庭之下,回望四方天地,花团锦簇,白瓷无暇,却没有他一席之地。
&emsp&emsp“叔父,当年我父亲受人诬陷,蒙受不白之冤屈死,族内亲戚皆远之,我走投无路,只有你肯收留,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
&emsp&emsp徐忠大笑:“你散尽家财,破釜沉舟来投奔我,当真以为我没调查过你吗?你徐稚柳,早知我徐忠无子,后继无人,利用我切肤之痛步步为营,取信于我。你来时已没退路,既算计我留了下来,何不算计到底?我湖田窑几十年的家业在你看来就如此轻贱吗?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emsp&emsp他步子趔趄,颤抖着欺近徐稚柳,“这些年来我虽未明言,但里里外外早就默认你是我的不二传人,上下都尊称你一声少东家,你岂会不知我的意图?十年以来尝尽甜头,现在倒好,一句没齿难忘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你真当我不知你的心思吗,何必拿你母亲做借口?!这些书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今儿个一把火全都点了,倒叫你看看你我之间岂止恩情二字?”
&emsp&emsp算计,都是他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