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二 卷土重来（2 / 3）

这点倒是可以理解。在师父紫血的描述里，朱厌就是个极为重视规矩与情谊的兽族一始。那种为护旧法，对抗新潮之事，若是他倒真做得出来。

只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曾经的朱厌，也破除了当初自己的信念。关于这点，双成不好说出口。但老猿却亲自说了：“如你所想，后来一日，不知为何，一始自称领悟了仙道途经，欲与三君争辉。从那之时，他便成了半步仙卫羽，再也不是朱厌一始了。可他留给朱厌一族的，却是族群的难题。”

其内，有的秉持旧识继续承认卫羽在族中的领袖之位，有的将其视为与三君合流，甚至更为恶劣，不屑与之为伍，将其踢出族群。族群被一分为二，摩可仙界的外族，有些也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一时之间，朱厌一族在摩可仙界举步维艰。他们必须同意族群的意志，内战便由此揭开。百年千年，都未曾有一个结果。血腥与争议里，朱厌的族群在内耗之中不断缩小，如今整个族群加起来，也不过百余头，还存活于世吧。

这场内耗，不禁得令双成感到唏嘘。然而在内心感到一股愤愤不平时，他却不知道，这股情绪该发泄的对象，究竟是谁。是卫羽，还是三君？是朱厌族内的旧派还是新派，亦或对朱厌族群进行排挤的那些百兽？双成找不到对象，但是这股莫名的情感，萦绕在内心深处，久久无法释怀。

“此间事，也与你无关。只是我随口一说罢了小让，你带他去石亚山一趟吧。”白毛老猿了却了心事，便让一小朱厌，给双成引路去了。双成告别了这位承一，随后离去。

朱厌小让，将双成引到一处，灵山石亚山。

原来摩可仙界本是万山林立，百鸟飞禽所居之地，群山在此语之间被唤作灵山，又叫百禽灵山。灵山之内，诸多山头数之不尽，各族分割，各占其地，犹有多余。千层山，古来山，栖鸣山，皆是百禽灵山中的各地。除此著名山头之外，还有许多山名，只有小族所传，并不为大兽所知。

石亚山，便是这样一处无主之地。只说那石亚山，生的荒凉寂寥，山上无一兽，林间无一人，就是小燕土鼠，途经此地，也只是片刻，便逃窜了。此番境地，与其说是仙人所处的清幽之地，倒不如说，是个囚笼。双成不知为何，卫羽要将自己囚禁在此地。

将双成带到以后，小让头也不回转身便走，不过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双成心想：这卫羽倒真挺可怜的。好歹也是曾经一族的一始，新辈后生到了他的山头，不说供奉拜访，反倒是像见了仇敌一样，转身就走。哎，可怜。

内心如此感慨着，朝石亚山铺满石子的山路上，迈出了第一步。

就在此时，山腰狂风大作，卷起一阵迷雾。烟消云散之间，卫羽出现在山路的上端，俯瞰着上山的双成：“可有何事？”

看卫羽的眼神，似是对双成的身份已经了解，并且他不是一个在意身份背景的人。双成此时，回想起自己心中所惑，一路走来不断增加，于是双手抱拳，问道：“却有所惑，望仙告知。”

卫羽双眼凝重，眼带黑迟，应是为了疗伤，耗费了大量精力。这山间又无旁人，全靠他自己，想来定是异常辛苦。卫羽思前想后，终于对双成让出了上山的路，转身登行：“我虽处仙道，只得半全。我给出的回答也没有十全十美的，若是得知此果，你还要求问与我，那便上山吧。”

仙道不全？双成如何不知，否则这卫羽就不会自称是半步仙了。但，全与不全，对与不对；这些在双成看来都已经成了无足轻重的事。如今他的心中，只想着得到卫羽的回答，然后随枫钰继续修行而已。唯有这件事情，他无所困惑。于是，双成跟在了卫羽身后，迈进了登山的步伐。

山顶一处竹屋，院落一处石桌，和几个石圆凳，卫羽便在此处，坐着回答双成的提问。他抬手之间，温水送来，其中器皿，略有粗糙。卫羽说道：“山野之人，没什么好招待与你，一杯热水，送客来，送客走。”他的生活，除了属向修行之外，倒是活得简单了。

“啊，无妨。”说着，双成拿出了原本想供奉给朱雀君的那瓶温霜灵液，戴在身上，正好拿出。自己喝了热水，将此灵物倒在了卫羽的杯中。只是，他若知道此物本是给思萦的供奉，想来会有所气愤吧。于是，双成只管供奉，不做多言。

且说那卫羽在服下了灵液之后，面色红润了些许。相望双成，原本不耐烦的性子，低沉了些：“我可没有朱雀那般通天彻地之能，在属向修行上，教不了你什么。”

“呵，半步仙这句话倒是说的有些世俗了。属向之力，孰强孰弱，在我看来本就是极其虚无缥缈之事。得与不得，既然全看所谓机缘，那么在争取之外，又何必强求。”双成表示，他此行来，并未是请教属向修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