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奔袭（三）（1 / 1）

合格了？

我不满足于合格，一路追根问底，“画中捆缚索链的普罗米修斯与对面站着的宙斯天神，正在对话。我料想，对话的主题是‘未来’吧？”

“是的。他俩都有预见未来的神力，只是宙斯看得更远。普罗米修斯已经看到，未来某一天，主宰天神将遭遇一场空前劫难。宙斯自己已睇透“天机”，只是自己拿不到‘拯救自己的药方。其他诸神则根本蒙在鼓里，完全看不见。普罗米修斯是唯一能拯救宙斯的神。

宙斯虽然看不到自己命运的‘解药’，向前向后搜索，看到唯普罗米修斯已经从头至尾看到了结局，‘自己终将获救’。

这对主宰之神足够了。可他不想等几百年，执意要普罗米修斯当面说出‘答案’，澄清未来。请求被愤怒拒绝。

普罗米修斯同时预见，宙斯终会原谅他，而他也终会原谅宙斯。

化解仇恨要好几百年，普罗米修斯决意等。

宙斯暗示，只要服从判决，他俩将亲如兄弟，和好如初。

普罗米修斯宁可戴锁链，他不祈求眼门前的宽恕和恩典。

他这些个念头，宙斯也同样预见到了。

宙斯的预见比普罗米修斯远得多，俯瞰奥林匹斯山下，从高山到平原到大海边，青铜时代的人类有一颗铜铸铁石、冥顽不化的心，狂妄自大到拿到了火种，却再也不肯认认真真地祭典神灵了。人类在亲手毁灭自己。

宙斯对看到的’未来‘极其失望，他要收回光明之火，如果青铜一代的野蛮在黑暗中灭寂，岂不更好？他向更远处眺望“下一个未来”，……，一个英雄时代，人间将重回正义、富裕、繁荣，英雄辈出。

没有哪位神比众神之神看得远，普罗米修斯也不能。

宙斯明明白白讲述了眼中看到的愿景，普罗米修斯就是不相信。

宙斯也提前看到，普罗米修斯完全不相信他预言。

他只能判决，历数普罗米修斯为长着“石头心”的凡人所做的每一件越界的事情，送上了神火之外，教会了冶炼金属，驯服野马，制造大海船，天呐！普罗米修斯还将天庭收藏的治病灵丹妙药一股脑送去了凡界。

‘啊，我的兄弟’，宙斯对普罗米修斯说，‘你给人类的太多了，火焰给了他们力量，众神与凡人差别就是永恒的生命了！你还送上药方，如果有一天凡人真拿到长生不死的‘口诀’，就与我们完全没有区别了。

睁开眼看看吧，高山之下，人类冶炼青铜，打造利剑，彼此征伐，相互残杀，杀戮手段与众神相比毫不逊色。远不不止此，我的兄弟，我看到，人类最后的矛头将直指圣山众神，他们发誓要消灭诸神，当中也包括你，普罗米修斯大人。神界如果毁灭，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你，你一下子给予人类太多东西啦！

我收回神火，是想让人间陷入黑暗，让人反思，如果他们至死不悔，就自生自灭。我的兄弟，你再一次忤逆我的意志，盗取火种，照亮人间。我不明白，普罗米修斯，你为什么一二再、再而三地违抗我？’

普罗米修斯反唇相讥，‘我不忍看到人类遭受苦难，如果你现在解开我的锁链，我仍将义无反顾继续为凡间提供帮助。’

《未来》画的，不过是两位伟大的神一场‘关于未来’的争执。他们和同处一个一个时空——高加索高山上，俩位神祉从神山之巅遥望另一个时空——‘人间’——视角大相径庭。争论的焦点，不过是，宙斯坚信看得更远，普罗米修斯坚信做得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