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夹肉风波（4 / 6）

林菊芳脸上现出平静的神态，她镇定心绪柔和地说：“说什么呢？开车呢！你看，前面就是小时服装店了，我们上些天还到过里面呢。哎，那个男的，真逗，扎着马尾辨……”

林菊芳的话说得轻松，为的是缓解一下赵君伟的看似焦虑的情绪。她完全不知道这样做的效果是怎样的，只是她觉得自己必须这样。

赵君伟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回应。林菊芳的心忽地悬起来，她似乎能感受到赵君伟心里的猜疑和不满。也许事情没有那样的严重，过一阵子他会好起来。

车子径自驶回了和馨家园，停在了自家的车库前。林菊芳下了车，看着赵君伟把车开进库里。赵君伟神情严肃地关上车库的卷门后并不招呼林菊芳，而是自己一个人先开了单元门再拾级而上，仿佛林菊芳与他毫无关系。

林菊芳隔了一小会也上了楼，在自己家的门前站了两秒钟，然后扳门的把手。门锁着，她又去按门铃，却不见赵君伟过来把门打开。林菊芳心里有气生出来，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再拿出钥匙想把门打开。这时，门开了，赵君伟探出半个身子，压抑着说道：

“这个家没有酒店好，没有人给你夹肉，没有人给你笑脸。”

林菊芳不知道用怎样的话来回应他，就默不作声。她进屋后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按电源按键，却不见电视里有画面出来。赵君伟铁着脸道：

“电源线拔了。心在电视上吗？还看电视，是借看电视想心事吧？”

林菊芳忍受着赵君伟的冷嘲热讽，尽力地挤出一点笑容道：“干什么呀？好像喝了半斤醋似的，至于吗？”

林菊芳希望自己的话能缓解一下赵君伟紧张兮兮的情绪，却不料他忽然暴跳起来，指着林菊芳道：“林菊芳，少在这、这、这装腔作势。我还不知道你，看着像个人似的，一肚子花花肠子……你、你就是一个养汉老婆！”

赵君伟激愤起来，脸涨红着，腮上的肉扭曲得变了形。林菊芳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怕赵君伟的情绪失控。她的内心里已有了十分的不满与痛苦，还有一点想笑的感觉。她觉得赵君伟不该说出“养汉老婆”这几个恶毒的字眼儿，这与她的年龄好像不相称，好像他是从几十年前过来的一个人。

林菊芳沉默了一会，向卧室走去，然后重重地关了门。她的这一举动被赵君伟认为是对他的蔑视，于是他突然间蹿起，冲过来猛地开门，瞪视着林菊芳却并不说话话。林菊芳睁大眼睛看他，不回避不躲闪。赵君伟的胸脯急剧地起伏着，紧闭的嘴唇张开了，舌尖探出来。

“你说，你是不是和张安平有那事？”赵君伟突然间问。他的声音像是肚子里撞出来的一样。

林菊芳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就回过头看窗子。她的眼泪慢慢地生出来，滑落到衣襟上。

赵君伟得不到回应，就上去抓住林菊芳的头发，向外拉扯。林菊芳挣扎着，手抓到了赵君伟的肩胛。她慌乱中尖利的手指甲抓破了赵君伟的裸露的脖颈，这进一步激怒了他，他稍一用力，林菊芳就被拖拽到地板上。

林菊芳现在在已不再保有女性的矜持，她大声地骂起了赵君伟。本已处在盛怒中的赵君伟越发地疯狂，也大声地咒骂并殴打起林菊芳来。

扭打、撕扯、咒骂、哭泣……林菊芳最后躺倒在地板上。她的眼泪如泉水一样涌出，胸中堵得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

现在林菊芳已不再与赵君伟对骂，她只是抽泣着，任由着眼泪流泄。湿热的眼泪让她感觉到眼泡在一点一点地肿胀，甚至连眼睛也要突出出来了。她就这样躺倒在地板上，不起来。

也许死了才好呢，好像死就是仰面向上，眼睛紧闭，嘴也不再张开。于是，她真的就翻转了一下身子，仰面向上，闭紧眼睛。

赵君伟呼哧哧地喘了一阵粗气后，坐到沙发上拿过一个苹果“咔哧咔哧”地吃起来。他的吃相很特别，恶狠狠地像是和苹果有仇似的。这样的情景不会被林菊芳看到，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的虚空，又似有一大把沙子被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