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路向南（3 / 4）

林菊芳从微信上下来后，大睁着眼睛看外面。她毫无睡意，是因为李卓然要成为父亲吗？

早晨，林菊芳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行李箱搬到了外面，然后又细细地检查了一下挎包。再没有纰漏了，一切都妥妥贴贴，可以安心地去机场。她做完这一切都直起腰来，看了一下青葱的菜园，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留恋感由心底生出。她的这种情怀慢慢地浸透了她的脸面，看上去抑郁寡欢。

太阳升起在东边的楼顶上，一股絷热力也透射过来。林菊芳在这样的背景下站了七八分钟，直到刘亚琴叫她，她才回过身来。林菊芳说：

“妈，我老舅还没到？”

刘亚琴回答说：“快了，你老舅说正在路上呢，让你把东西准备好。”

林菊芳点了一下头，然后进到东屋，再由东西走到西屋。她把西屋自己的床单抻了抻，又把被子重新摆正。她的动作舒缓优雅，却又蕴含了无限的情感。

刘亚东从外面进到屋里后，刘亚琴急三火四地喊：“快溜的，菊芳，你老舅来了。赶紧上机场，要不飞了。”

正里外转悠的林占河笑刘亚琴说：“还飞了，这么快就飞了？连话都说不好，还还当初也要教学！要让你教学生，那教出的学生都破马张飞的。”

刘亚东微微地一笑，刘亚琴张了一下嘴没有反驳。林菊芳对林占河说：

“爸，拿箱子。”

林占河龇着牙，带笑不笑地弯腰提起了箱子向外走去。林菊芳跟在后面，刘亚琴与刘亚东小声嘀咕着还没有动身。

在大门口，林菊芳回望了一眼这个不大的院落，她看见了爸爸的车斜着停靠着，左后轮下垫了一块砖。林占河还没有出车，她说今天他心情不好就不出车了。林占河的心情全藏在说笑的话里，看似没有伤感却能让人反复品味。

林菊芳上了车，然后刘亚东启动，车缓缓地向东驶去。林菊芳从后车窗里看到母亲的手正擦向眼角，她的眼角一定有泪花。林菊芳也偷偷地抹了一下眼角，然后转过脸来对刘亚东说：

“老舅，你上哈尔滨开会赶趟吗？”

刘亚东微偏了头，对她说：“明天开，今天早去还有点别的事。”

林菊芳“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老舅。

刘亚东不爱说话，或者是他不爱在林菊芳的面前说话。他间断性地说起三亚，说起海口，林菊芳听着，时时插上一句半句。即便是刘亚东详细地描述海南的风光，林菊芳也不可能在脑海里形成一个感性的画面。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那么的遥远，连梦都不可以到那里。

车子在大街向北走，然后又向东，这么三转两转地林菊芳就分辨不出方向来了。在出城以后，林菊芳奇怪地看到各家的窗子都向北开着，于是她以为车子在向南走。林菊芳问：

“老舅，咱们去哪呀？”

刘亚东回答说：“去太平机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