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个乞丐（1 / 2）

他正要掬水喝，突然看见河里有个披头散发的怪物，吓得他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妈呀，这是什么怪物？人形物心里怦怦直跳，好奇心却支使着他想要一探究竟。他爬起身来壮着胆子把脑袋伸向河面，倒要看看河水里是什么怪物。

“哈哈哈……”他看着河里披头散发，只露出三个窟窿的“怪物”竟然仰面躺倒在河边手捶河滩哈哈大笑。不错，河里“怪物”正是他自己的倒影，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副鬼模样。笑着笑着，开心好笑的大笑慢慢地变成了凄楚无奈的轻笑苦笑。他爬起身重新蹲在河边，审视河水中自己的倒影。我是谁？我怎么是这副鬼模样？他掬起一捧水在脸上洗了洗，流下来的却是泥水，落在河里河水也变浑浊。他再洗了几遍，流下来的水也渐渐干净了，待河面平静下来，倒影中露出一副白皙、英俊的年轻男性的面孔。

这是我吗？他看着水中的倒影，脸上渐渐地露出笑容。

他脱下衣服，应该说是破布条更准确一些，一丝不挂地扑通一声跳入河中。搓搓胳膊，揉揉头发，挠挠脖子，抓抓胸口，一会儿钻进河水把自己淹没，一会儿又钻出水面。钻进去之前浑身污浊形同乞丐，钻出来时已是黑发披垂、面庞清秀的英俊青年。忽然，他发现自己身上隐隐浮现一道道暗暗的金光，横七竖八、弯弯曲曲，似有还无，接着便又消失的无隐无踪。他正自纳闷那是什么时，忽听远处传来呼喊声。

“神仙哪神仙……”远处的呼喊声有气无力，“你在哪里！”

循声望去，一群人正向他这边艰难地赶来。

这些人真是阴魂不散哪！英俊青年暗暗叫苦，赶紧地爬上岸来，穿起犹如破布条一般的衣裳夺路狂奔。往哪儿跑？他不知道，那就沿着河边跑吧，跑到哪儿是哪儿。他不敢稍有松懈，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地，却到了一座城外。城门大开，但有卫兵把守，对进出行人皆一一盘查。

他正要进城，卫兵将槊横在他身前挡住去路，上下打量了一下问：“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进城干什么去？”守城卫兵见他头发黑亮、面皮白净，但却光着脚丫，身上服饰更是破烂不堪，很是奇怪，言语中充满怀疑。

“啊，啊……”他张大了嘴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弄得卫兵一头雾水。显然，他跟卫兵无法交流，卫兵弄不清他的身份绝不会让他入城。他想再次尝试，卫兵却不耐烦地直接将他赶走，不再理会他。

进不了城，怎么办？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城，但肚子里却咕噜直响。一路奔来，常见枯骨、死尸曝于荒野，偶有行人也是形同枯槁，想必是逃避战乱的饥民。显见，城外很难找到吃食，进不了城就要饿肚子，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喂，兄弟！”一个蓬头垢面身材瘦小的少年向他招手，“过来，这边！”

英俊青年向四周望了望，然后转头对着少年嘴巴动了一下，用手指着自己，意思是说：你是叫我吗？

“是的，就是你！”少年确认，用手向他又招了招，“过来啊！”

青年狐疑地走了过去，瞪大双眼，不知道这个陌生少年叫他过来做什么。

“你蹲下！”少年身上虽然脏兮兮的，但眼眸清澈、声音清脆，人还是挺精神的。

青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去做，目光中露出些许疑惑。

“你蹲下！”少年解释，“我又不会害你！”

他这才矮着身子蹲了下来，少年抓起一把泥灰不由分说就往他脸上抹。他赶紧地避让，双手做出防御的姿势。

“看你样貌，一定是刚落魄的富家公子哥吧！”少年似乎阅历丰富，看来在江湖上也混了不少时日，一声叹息，“哎，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不知道多少曾经显赫的家族败毁于战乱，像你这样落魄的公子哥、大小姐多了去了！”

他所说的确是事实，战乱年代是一些人的机遇却是另一些人的遭遇，成就了许多名门显贵，也败毁了不少望族豪门。今天一个小人物，明天也许就成了显赫一时的将军，显赫一时的王侯将相也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功败垂成、国破家亡。

“你这样面皮白净，虽然穿着一身破烂但也不像乞丐啊！进不了城，乞不到食物，迟早得饿死！”少年老成地哀叹一声，又说，“来，我给你弄一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