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陋室煮茶论时局，李耳论道破天机。（2 / 4）

见范蠡撮嘴在碗面轻轻吹拂，荡开叶片，喝了一小口汁水，嘴角轻扬，眉眼带笑，点点头。然后再喝一大口，眼中光茫四射。看神形，颇为享受。

文种直接用手，抓捞起几片茶叶，直接放入口中咀嚼。眉头微蹙，轻声言道：“味道有点涩，还有点苦，苦后带点辛味。”转头见范蠡等人模样，也现样现学，喝了一大口汁水，吧唧了一下嘴巴，一抺笑意浮现。长吁一口气，赞声“好！”

李耳含笑点头，也跟着缓缓品茗。此处陋室，虽无美酒之醇，脂肉之鲜，然清香入口腹，心田长精神。众人心绪少了些亢奋，多了份宁静。

“文种兄弟，品出了涩味、苦味和辛味，然心里的感觉如何？”李耳待众人慢慢品过后，又执壶把碗里的茶水续上。

“嚼叶涩味较重，加上苦味混合，辛辣相随，再喝口汁水，涩味、苦味和辛味，又全部化开，留在记忆中的，就是甘甜之味了。尤其是清香上头，飘飘然，内心空明，似乎远离了尘世的暄嚣，看谈了功名。好！”文种再叫一声好。

文种家世不显，生活窘迫，满腹经国济世的才华，在楚国无人推荐，仍是一介布衣，常有怀才不遇之念，时运不济之叹。心头叫苦，也不甘。为求功名，这次背井离乡，在异国他乡奔波，其间辛酸，唯有自已知道。但他的内心中，仍保持着一丝超然。因此，这碗茶，令文种感触颇深，对追求功名，又有了点新的感觉。

“功名，世人所欲也。追求的过程，和这茶道相同，各味杂陈。但终归，如自然之道，万流入东海，百花向阳开。香从辛里得，甜自苦中来。”李耳喝了一小口茶后，慢条斯理的吟咏起来。

万流向东，百花向阳，辛里有香，苦中带甜。伍子胥听到李耳的涌声，心头一振，几幅画面，浮现入眼，然后入脑，最终入神。画面背景音乐，似是一曲激昂与低沉交织，奔涌与静谧和谐的旋律，在头脑中轰响。

此时的伍子胥，有了吹箫奏乐的欲望，放声歌咏的冲动。可惜现场不宜。待心绪平定，见众人谈性正浓，只得罢了。

“伯阳兄，不管再苦再涩，但追求功名，大丈夫责无旁贷。一者，不负平生所学；二者，养家糊口，光宗耀祖，也是身不由己。”范蠡说出了自己的苦衷。这里众人，互报庚甲后，知李耳三十一岁，伍子胥三十岁，其次是文种，而范蠡最少，年方十七。因此，范蠡称李耳为伯阳兄。

“立功扬名，不负韶华，无可非议。正因为有无数的人，有功利之心，历史才发展，社会才进步。不过，各位可曾想过，为什么有人难能如愿，有人却看似轻松立功扬名？”李耳将问题抛出。

伍子胥、范蠡、文种，三人意动，彼此点头，然后齐齐的将目光落在李耳身上。

“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当看时局，顺之则成，逆之则废。”

“当下时局如何？”伍子胥被李耳的观点所吸引，迫切地问道。

“消息盈虚叫时，即时间；现实环境叫局，即空间。所谓时局，离不开身处的时间和空间。”李耳随后继续说道：

“当今时局，周室传承已久，先王之德，被时间消耗殆尽。如今天子德不配位，周室势微，天下诸侯势雄，地方架空中央。这样的大时局，决定着各位的小时局。”

“愿闻其详。”伍子胥深以为然。

“子胥兄弟，家世显赫，伍家几代有功于楚国。个人文韬武略，闻名于天下。而楚国强大，天下诸侯莫能抗衡。这样的时局，不论大到天下时局，中到楚国时局，小到子胥兄弟家世和个人时局，都对你有利。只要你愿意，顺势而为，功名利禄，对你来说，唾手可得。”当时称呼，叫年长者为兄，称年少者为兄弟，都是尊敬用语，礼貌而已。

范蠡和文种听完，连连点头。看伍子胥的眼神，多了些热切。看李耳的眼光，充满了期待。

“文种和范蠡兄弟，追求功名，就时局而言，不顺也不利。”李耳说话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