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子诞生之夜（2 / 2）

先前还在忙碌的医师们终于发现女人的异常，其中一个弯着身子走到主祭身旁耳语了几句。主祭微微点头，向人群大喊安静，底下的人齐刷刷地抬起头看向主祭。

“主母已难产而死，向伟大的母亲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主祭将神子递给身边的助手，在他的带领下所有人跪倒在地。然而，主母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女人注视着约翰，右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满眼都是慈爱与不舍。约翰想要握住这个可怜女人的右手，可刚触碰到的那一刻，女人就化为蓝色的光点四散而去，飞散的光点将约翰包围，就像一个母亲将孩子拥入怀中。

明明约翰并不认识她。

“我，为什么流泪？”约翰摸着脸庞，喃喃自语道。

身后的主祭继续他的表演，他见主母已经离去，便拍了拍长袍上的泥土站起身来，向教众宣布仪式结束，神子在今夜诞生。人群立刻炸开了锅，全场洋溢着欢乐的气氛，似乎刚刚死去的女人从来没有存在。

约翰愤愤地盯着主祭以及台下的人群，他用袖口抹去眼泪，想看清这群冷血的怪物。

主祭是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由于头戴兜帽盖住了他的脸，约翰并不能瞧见他的长相。但当他宣布仪式成功而激动地手舞足蹈的时候，约翰清楚地看见他的左手少了一根小拇指。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信徒们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主祭抱着神子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约翰呆呆地望着远去的人群，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似乎刚才的事都只是一场梦。

突然，一声啼哭惊醒了约翰。

啼哭声是从泉眼里传出的，这是婴儿的哭声，约翰走到泉水旁往里看去，清澈见底的泉水中赫然出现一个幼小的身影。。

难不成有两个神子降世？

这时，从树后的阴影处窜出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主祭的助手，他来到泉水边，弯下腰打捞着水下的幼儿。不一会他就从水中捞出一个婴儿。

约翰靠近一瞧，胃里瞬间翻江倒海。这个婴儿奇丑无比，脸上长满了触角，身上各处有着不同大小的黑色疙瘩，上半身呈人形，但下半身却像水蛭，与其说是个婴儿，不如说是个没有腿的怪物。

助手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怪物捧在怀里，满心欢喜地朝队列走去。

约翰再也受不了了，今晚的遭遇已经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天上的月亮变成了红色，散发出的红光染红了整个湖面。约翰的脑袋再次嗡嗡作响，恶魔的呢喃回荡在耳边。

约翰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何对此处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片血红色的湖面，就是一年以来反复折磨他的梦中的场景。

约翰崩溃了，梦境也随之坍塌。